第67頁(第1/2 页)
都築則夫用螂頭毆打母親,用雙手掐死父親。雖然在陳情書上詳細記錄了這些過程,但對他用怎樣的方式殺死兩個弟弟,卻始終回答&ldo;沒有記憶&rdo;。在之後的審判中,&ldo;空白的三十秒&rdo;也成為最大的爭議點。辯方針對這一點,主張被告處於精神耗損、心智喪失的狀態,但一審、二審和三審的審判長都斷定&ldo;被告在殺害四個人時,具有責任能力&rdo;。
&ldo;我無法理解的是,兇手願意接受任何制裁的心情,和一直上訴到最高法院這種行為之間的矛盾。如果他真的想贖罪,為什麼不乾脆接受一審的判決?&rdo;
&ldo;律師說,他是為了聲援自己的市民團體而戰。因為有反對死刑的團體聲援他,所以,他認為輕易接受死刑的判決,等於背叛了大家。&rdo;
&ldo;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嗎?&rdo;
&ldo;也許只是怕死吧,所以想苟延殘喘到最高法院判決……&rdo;
&ldo;這應該是最有說服力的說法,但我仍然無法釋懷。對不起,我不想談這種事惹惱你,但我始終認為,都築則夫之所以會一直上訴到最高法院,應該有他的理由。他並沒有說自己是無辜的,也承認檢察官所說的全都是事實,然而,他希望對自己做出死刑判決的法院了解一件事,他想要為此抗爭。我想八年來,兇手應該是抱著這樣的心情站在法庭上。&rdo;
&ldo;他希望法院了解一件事?……&rdo;
&ldo;我也不是很清楚。雖然在法庭上陳述,目前的刑法也完全無法採信,但他應該很想大聲吶喊,死刑並不是適合自己的刑責。&rdo;
奏子可以大致想像。都築則夫對父親的感情,使他認為錯在被害人身上,秋葉由紀彥是死有餘辜。即使犯下了如此殘暴的罪行,他並沒有對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感到後悔。
&ldo;別再說了。&rdo;
想像身在獄中的都築則夫的心情,奏子的表情漸漸僵硬起來。
&ldo;我不該提這件事,對不起。兇手一定是害怕死刑,所以花了八年的時間乞求活命。一定就是這麼一回事。&rdo;
拓巳勉強說服了自己和奏子。為了這一年來靜靜守護自己的拓巳,奏子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ldo;我想去海邊。&rdo;
&ldo;去吧。光著腳走在沙灘上,感覺很舒服喔。&rdo;
他們離開房間,走向通往沙灘的坡道。拓巳說得沒錯,光著腳走在夜晚的海邊時,感覺涼涼的,很舒服。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也許是因為明亮的月光聚集的關係,海浪也顯得格外溫柔。
在海邊散步期間,不需要任何語言。
一次美好的小旅行。奏子心想。
現在還來得及,必須趁現在離開都築未步。這次旅行,讓她發現了自己想要藉由正常的神經做出決定。
回東京的翌日,奏子接到了未步打來的電話。
&ldo;你在上課嗎?&rdo;
下午第一節西歐文學史停課,她正在學生餐廳的咖啡廳喝奶茶。
&ldo;不,沒有……你好嗎?之後有沒有怎麼樣?&rdo;
&ldo;被我猜中了。三天後,明良回來了,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rdo;
&ldo;他又打你了嗎?&rdo;
&ldo;你今天晚上可以來店裡嗎?&rdo;
似乎是難以在電話中啟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