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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從母親的嘴裡得知了徐建割腕救自己的事情,每想一次,心都跟刀絞似的疼。
「得塗點碘伏。」她說著,努力輕鬆的忙活起來。
看著女人認真消毒的樣子,徐建輕聲說,「我討厭醫院,再也不想回去了。」
「絕不會回去了!誰敢再害你住院,我第一個打他的狗腿!」王思年一發狠,噴出個鼻涕泡來,讓兇惡程度立減80。
「那我們以後過得安穩一點,好嗎?」徐建溫聲問。
女人聽見了他的懇請,沾滿碘伏棉簽停了下來。
她直視著對方安靜的眼睛,然後鄭重的「嗯」了一聲。
……
「你走神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說。
他微微側臉,高挺的鼻尖就擦過了她的掌心,這一點溫熱的觸感把王思年從回憶里重新拉了回來。
「突然有點觸景生情。」女人解釋著,同時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狗腿,「你快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那部滿是秘密的手機就這樣躺在了徐建的枕頭邊,再無人問津。
雖然那些窺視似的照片讓王思年不太舒服,但從拍攝時間來看,打兩年前就停止了。
既然徐建已經主動放棄了跟蹤她的舉動,那麼在當下這個場景里,似乎也沒有再深究的必要。
「年年。」男人疲倦的還想要說些什麼,被王思年輕輕捂住了嘴。
「睡吧。」她說。
徐建闔上了眼。在半睡半醒間,他嘟囔了幾個字。
「我可能是真的病了。」
而牆角影子依舊在瘋狂跳躍,張牙舞爪,未曾退縮。
西安之行因為這次廣告牌的天降正義,成功像鳥拉屎一樣,從一周稀稀拉拉拖到了兩周半。
「小王啊,我很同情你男朋友的遭遇。但是你再這樣請假,單位這邊要考慮扣錢了。」人還沒回京,領導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我攢了兩年的年假沒用,加上去年過年在單位值班補的天數,現在還應該剩幾天。」王思年回的有理有據。
老孟在電話里廢話連篇:「話是這麼說,可是人不能光考慮自己,現在單位人手也很緊張……」
王思年開的是公放,所以對方老鴰似的聲音,全方位立體聲迴蕩在病房裡。
她心裡驀地激起了怒氣,恨不得反駁兩句「人手緊張,不是因為我不在,而是因為沒用的人太多」。
但就在這時,徐建把手搭在了她胳膊上。
「明天就回北京吧。」他用口型比對說。
其實男人今天下午才能出院,王思年原計劃是定一家酒店,讓他多休息幾天,等複查完了再回去。
但徐建一再堅持,說三院也能看穿刺傷。而老孟那邊更是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事情多的冒煙,所以王思年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為了避免壓迫傷口,王思年給徐建買了能平躺的頭等艙。回程日期不知道是和什麼熱門活動撞個正著,機票價格狂漲,一張就要3380塊錢,導致王思年一路上都有些齜牙咧嘴。
「怎麼了?」男人明知故問。
「肉疼。」
「都瘦的沒什麼肉了,怎麼會疼?」徐建起了壞心,在女人的細腰上掐了一把。
「別亂動。」王思年一本正經,「為了您的這張票,我可是剛失去了一個腰子。」
「不怕。」男人明知對方在開冷笑話,卻順著講了下去,「我腎好,晚上給你補補。」
「徐總,您腿上還帶著個透明窟窿呢,就別吹牛了吧。」女人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調侃得起勁。
就在一片插諢打科中,飛機成功落地首都機場。
北京依舊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