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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心好像被遺棄的古城，守著過去，卻看不見未來。

黑暗中的樹林像是無數的人站立，對著面前發生的一切，沉默不語。

世界是如此的堅固，如此的冷漠，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依舊如常，只有自己的世界在悄無聲息中坍塌。

袁溪橋覺得自己很累，蹲下身，沉默了許久，身後，冉竹的影子覆蓋了自己，風吹，她的頭髮衣服跟著晃，影子也在風中顫抖。

&ldo;你說，我們以後還能找到他嗎？&rdo;

&ldo;找得到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rdo;冉竹眼瞼依舊未抬起。

&ldo;我們分手吧。&rdo;她繼續說。

袁溪橋沒有回答，只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拖沓，沉重，卻沒有停留。

現在冉竹又站在自己面前，孩子還停留在她肚子裡，一切都像未發生一樣。

&ldo;我們把孩子生下來。&rdo;袁溪橋又說了一遍，握著冉竹肩膀的手無意識的加大力氣，讓冉竹皺起了眉頭。

&ldo;你認真的嗎？&rdo;冉竹望著袁溪橋的眼睛問。

&ldo;是。&rdo;回答簡單有力，在說服他人的同時也說服了自己。

廢棄的學校，瀰漫的鮮血，這些年來來去去的人都好像是夢境一場，而自己只是陷入了白日狂想，將一切提前經歷了一遍，所以現在改正還來得及的。

我會有孩子，我會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袁溪橋忘記了，此刻控制遊戲的並不是他，而是那雙隱沒在黑暗中的眼睛，那個早夭的女孩。

黑暗中又是誰在偷窺，望著短暫的溫情彎起了嘴角。

生命是從黑暗中開始的，生下來就是黃昏，是最美的時光，然後，就這麼一步步邁入黑暗，最後在黎明前死去，未僵的屍體迎來光輝燦爛的黎明。

現在，黑暗已經籠罩，又為什麼還要期待無暇，期待絕美。

只有死亡才沒有陰影。

袁溪橋只看著冉竹，看著還十六歲的她，看著眼神依舊清澈的她，卻忽略了周圍的一切都在光線中彎曲，模糊，像是水中景物。

&ldo;袁溪橋！&rdo;一個聲音穿牆而過，讓袁溪橋回了神。

這是？

袁溪橋仔細聽了聽，終於恍然，這是杜小蓮的聲音，不對，自己不是回到了十六歲嗎？怎麼會聽見杜小蓮的聲音。

&ldo;這是誰？&rdo;冉竹問，她也聽見了杜小蓮的聲音。

&ldo;不要問。&rdo;袁溪橋拉住冉竹的手，左右看看，想找到其他的出口。

他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獄，不想再將恐懼絕望一一經歷。

然而房間開始晃動，像是陽光下的雪地，一切都在燈光下消融，而自己站在燈光中央，眼睜睜看著一切逝去，卻無能為力。

&ldo;走。&rdo;袁溪橋拉住了冉竹的手，想要和她一起逃離，一場夢接著一場夢，究竟什麼才是真實，是自己這麼多年的波折還是此刻手中的溫暖。

袁溪橋知道真相，但是他不願意接受。

地板在晃動，天花板也在晃動，但是沒有灰塵，沒有掉落的碎石，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只有燈光，一切如舊，照著所有的人，無論他們是驚恐還是無助。

手中的溫暖突然下墜。

袁溪橋低下頭，發現冉竹臉色蒼白，咬著唇，頭上大汗淋漓，&ldo;我好像要生了。&rdo;她仰著頭看她，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能直立。

袁溪橋隨著她蹲下，&ldo;我們去其他地方生。&rdo;聲音急切。

&ldo;袁溪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