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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最後一句話起了點作用還是怎麼的,江晏遲猶豫一下,鬆開了綁著他腳的布繩。
楚歇嘗到點甜頭,立刻轉頭撐著半昏睡的眸子望向那人:「手也解開。」
江晏遲被近距離地一望,背脊都忽地酥了。
默默地給他把手也鬆了。
明明綁得不緊的,可他的手腕處竟還是勒出兩道淺淺的紅印。楚歇不滿地揉了揉,翻了個身要睡。
可江晏遲想著那白皙的手腕,紅紅的印記,腦中最後一點睡意也沒了。
他忽然感到很迷茫。
阿牧就像是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教人往而不可及一般。可楚歇又似那雪地紅梅,殷紅勾人。
分明是一個人,卻又拆分為善惡兩個極端。
明明是兩個性子,可怎麼,又總覺得有些相似之處。
在某些方面,都是一點戒心都沒有。自己都這樣躺在他身邊了,他竟還能睡得著。前一刻還要死要活地威脅,一看優勢沒有了,片刻又能認命,乖巧地蜷在自己身邊。
江晏遲望著那人衣襟里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頸。
與那一日教自己撫琴奏樂的阿牧果真是一模一樣。
楚歇也好,江晏遲自己也好,看似身居高位,可不過是世間的一縷孤魂,無依無靠,被裹挾在這上京城無休無止的鬥爭中,夾縫求存。唯有不要命地往上爬,才能換來一點活命的機會。
興許本就是同一人。
若沒有楚歇的狠毒,善良的阿牧又怎麼能活到今日。
心底又軟了些,將喝了鎮痛的藥後,睡得有些迷糊的楚歇輕輕摟著,細軟的腰貼在懷裡。
這幅身子太羸弱。
還是得好生將養著才是。
此人極是怕冷的模樣,感到一些熱源便貼了上來,直往懷裡鑽。和醒來時乖戾的模樣大相逕庭。
楚歇睡過去一下午,到了後半夜才醒來。
猛地一睜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子。此人眉頭輕蹙,在睡夢裡好像都在操勞似的不得安神。楚歇頓時心如擂鼓,惴惴不安。
看了眼窗外的月色郎朗。
是夜裡。
手腳竟是自由的,他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困極了的時候他好像是對江晏遲說了兩句軟話,他就將自己解開了。
小太子看著氣勢嚇人,實際上是吃軟不吃硬啊。
楚歇眉頭輕輕一挑。
好說好說。
雖然他壓根不喜歡男人,但是只要能哄著小太子把任務走完了,懷柔也好威脅也好,什麼方法他都願意試。
恰好如今是夜裡。
只是,晚上既然走的是善良路線,當然不能喊打喊殺的。
試一下另一條路。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只微微一動將要起身,繞在腰上的手立刻收攏,還沒醒就先將人拉回了懷中,然後才見人睜開一雙困極的眼。
眼底瞬間清明,聲音裡帶著些嘶啞和恫嚇:「去哪兒。」
「我,我……」
楚歇結巴了一下。
江晏遲好像意識到什麼,抬頭看了眼月色。
將眼神放緩了些,鬆了鬆手里的勁兒,將人一團棉絮似的抱著,也察覺不到那人的抗拒。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江晏遲溫著聲音,像是一隻乖巧忠厚的狗子似的粘人。
「我要去……小解……」
楚歇是真的快憋不住了。
那湯藥一碗一碗灌下去,誰能忍得住。
「我教人拿……」
「我不要在這裡,我……」
在這裡一堆奴婢伺候著小解多尷尬。
江晏遲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