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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怎麼如此糊塗？&rdo;唐婉嚴肅地盯著圓儀道。

圓儀一驚，&ldo;姐姐這是何意？&rdo;

唐婉嘴角扯了一抹笑意，拿小棒撥弄暖爐里燒紅的碳，一時間一些淡橘色的灰伴著熱氣從爐子裡噴了出來，她只專注地盯著那一盆火星，看似不經意，卻一針見血道：&ldo;別以為姐姐不知道，是你做的吧？&rdo;

圓儀頓了頓，只審視著唐婉觀音一樣沉靜的面容被爐火映得紅光滿面。

&ldo;是你今日奉茶時，在悠悠的茶水裡下了紅花，她今夜才突然有滑胎的前兆，姐姐說得可對？&rdo;唐婉輕描淡寫地笑著。

圓儀隱了笑容，沒好氣道：&ldo;姐姐既然心裡明鏡兒似的，何必來問我？&rdo;

&ldo;我是來勸你的，&rdo;唐婉正色道，&ldo;悠悠肚裡這個孩子動不得，妹妹你趁早收了這些歪斜念頭。&rdo;

&ldo;為什麼，我的孩子可以平白無故地死去，她的孩子為什麼就必須平平安安地活下來？&rdo;圓儀激動地漲紅了臉，眼睛裡有隱隱的淚光浮現。

&ldo;因為他是趙家純正的血脈，是夫君的長子！&rdo;唐婉提高了音調，回斥了圓儀，&ldo;你失去的那個孩子當真是夫君的嗎？是草堂那位的野種吧？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妹妹何必還在姐姐跟前裝呢？&rdo;

圓儀一下氣餒了，她垂著頭，黯然地盯著那一爐繽紛的炭火。

唐婉柔和了聲調，道：&ldo;自古小婦生子大婦養，你以為悠悠肚裡那孩子就是她李悠悠的？不過是借了她的肚子，只等孩子一落地，還不馬上過繼到姐姐我的名下？所以，你給我記好了，從今天起收了所有歪斜念頭，不能再對悠悠肚裡的孩子下手，確保孩子平安生產，你姐姐我還要靠這孩子在趙府內立足呢！&rdo;

見圓儀兀自悶悶不樂，唐婉末了，又奉勸道：&ldo;在這趙府豪門之內，你可記好了，不爭是最好的爭，你看看你今天，用了心機又若何？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反倒冷寂清清，而那邊呢？同床共枕，帳暖情融，以後要三思而後行，凡事和姐姐商量著來，咱們兩個畢竟都是唐家出來的，應該團結一氣，明白嗎？&rdo;

圓儀不情願，還是起身伏了伏身子，答了個冷冰冰的&ldo;是&rdo;字。唐婉起身告辭，圓儀相送到門口，唐婉道：&ldo;外頭冷，你早點睡吧！&rdo;

圓儀哪裡睡得著？直在床上翻來覆去，把前塵往事仔細回憶了一遍，除了恨意，胸腔里竟再無法容納別的情感。王劍，你當真辜負了我嗎？這是圓儀最想知道的，恨不能親自去那西湖邊草堂里探個究竟。

第五十五章 南方大雪

就這樣相安無事過著日子，直等著捱過冬天，展望來年春天。忽一日，悠悠一覺醒來，就聽見窗外啪啪的風聲大作，吱吱打了一面盆洗臉水進來，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對悠悠道：&ldo;小夫人，外頭下雪了。&rdo;

悠悠一顫，南方極少下雪，從小到大她就見過那麼一兩回，一回是和娘親在梨香院裡，屋檐和庭院都堆滿了雪花，白茫茫一片，晶瑩通透。她央娘親帶她到院子裡堆雪人，娘卻被子打發了給官家少爺彈琴唱曲去，她一個人從梨香院裡溜了出去，見到大街上一對對父母帶著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她就分外羨慕。那時候她站在冰天雪地里凍得發抖，卻渾然未覺，滿心裡對父親，對一個完整的家充滿了渴望。後來一回見到雪已經是十來歲的年紀，跟隨婆婆生活漂泊，浪蕩無歸，於是漫天遍地飄飄而落的雪花便分外感慨，婆婆觸景傷情，她也是陪著落淚。此刻，對著房間裡吱吱新換上的一盆銀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