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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衛小李見他出來,熱絡地喊:「夏老師,忙完啦?車別忘了騎走!」
「謝謝。」夏炎回他,推上車,難免又想到騎車過來時發生的荒謬事。原以為陸周瑜會問起沈齊,一直到走出館區,他也未開口。
展館周圍沒有共享單車的停放區域,陸周瑜要到大路上打車,兩人一狗繼續走在樹蔭下。頭頂層層堆疊的樹冠被蒸出草木清香,金色陽光從中析出幾縷,浮塵在其中起舞。
夏炎想了想,說:「今天那個男孩,年紀小,不太禮貌,你別放在心上。」
在二樓窗口跟燈光助理說話時,夏炎才發覺展廳離草坪很近,窗戶大開,甚至能聽到樓下人行道過的交談聲。
他不確定陸周瑜是什麼時候趴在窗台上的,也不確定他是否聽到了沈齊那些惡意中傷的話。
話音落下,正逢一群中學生模樣的女孩,熙熙攘攘從側路通過,嬉笑聲清脆悅耳。
夏炎趁機側過頭,看到陸周瑜沉靜的半張側臉,鬢角處淺紅猶存似的,看上去並不是生氣的模樣。
但他不說話。
夏炎又說:「要是冒犯到你的話,我替他道歉,你別不高興。」
「他也是你表弟?」陸周瑜聞言笑了一聲,側過頭問。
「啊?」夏炎反應片刻,說:「不是。」
「那你替他道什麼歉,」陸周瑜牽著狗,語調隨意道,「我也沒有不高興。」
走至岔路,即將分別,夏炎在路邊掃碼停車,kitty在一旁跟陸周瑜依依惜別。
夏炎突然想到要問他是怎麼知道kitty的名字的,但隨即又想到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手機付款後,他走過去,接過牽引繩,問:「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陸周瑜半蹲著身體,任由狗的前爪踩在膝蓋上,聞聲抬眼看向夏炎,「你說。」
「陳哥說,你不想在雜誌上露臉,為什麼?」
視線一高一低相撞,夏炎看到他嘴唇動了動,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幽幽蒼綠。
明明自己才是居高臨下站立的人,夏炎卻幅度很小地吞咽,喉結滑動,莫名心悸起來,為他即將說出口的答案。
冥冥中好像有所感知。
陸周瑜看著他說:「參加這個展又不是為出名露臉。」
是這個答案。
七年前,那位闖入畫室的記者,在三番兩次邀請陸周瑜採訪被拒絕後,認為這位大學生不可一世,放下狠話後離開。
夏炎拔腿就要追上去和他理論,被陸周瑜拽住袖口,「去吃飯了。」
樓道里感應燈熄滅,夏炎憤恨地跺腳,喚醒燈光,同時不解發問:「為什麼不願意讓他採訪啊?」
「要去吃飯啊,」陸周瑜站在低一階的樓梯上,仰頭坦然地對他笑笑,「畫一上午餓暈了。」
夏炎站著沒動,他又說:「做這個就是因為感興趣,覺得好玩兒,又不是為了登雜誌。」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在笑,但聲音莫名有些沉,撞在周遭凹凸不平的水泥牆上,久久未散。
那段對話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久到無法追溯,甚至一度被遺忘在那個逼仄的樓梯間。
見他不說話,陸周瑜安撫地拍拍狗頭,站起來,「你想讓我在雜誌上露臉?」
想到此前剛見面不久,兩個人談方案時,半開玩笑對他說過,把照片印在宣傳冊上吸引觀眾,夏炎連忙說:「不想!」頓了頓,又改口道:「我是說,看你的意思,你不想就不登。」
兩人面對面站立,夏炎有些不自然地挪開目光,總覺得陸周瑜鬢角一側的紅顏料沒有擦乾淨,於是盯著那一處。
道別的話就在嘴邊,張嘴前,陸周瑜似乎注意到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