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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他話鋒一轉,「上次那個問題……」好似是為了讓自己顯得不在意一般,說到一半頓了頓,「你想過了嗎?」
陸周瑜轉過頭看著他,淡然道:「你現在想知道?」
「還是不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拒絕。」
陸周瑜聽到他的話,目光一滯,隨即笑了:「萬一不是拒絕呢。」
「你最好別這樣說,」夏炎掰著指頭,語氣平常:「我會當真的。」
無言片刻,不遠處的病房新轉來個小孩,哭聲斷斷續續,走廊里挨挨擠擠進來不少人。
「去休息間吧,」夏炎站起來活動四肢,原地蹦了兩下,「那兒有沙發。」
醫院的休息間裡有一排排的沙發椅和液晶電視,已經夜半,僅有幾個躺在椅子上過夜的病患家屬,室內顯得十分曠盪。
剛坐下,液晶屏幕驟然一暗,周遭完全黑了下去。
陸周瑜的胳膊被一隻微涼的手猛地一攥,兩秒,或者更短一點,電影開始了,屏幕漸漸亮起來。
那隻手迅速撤離,夏炎低聲說:「不好意思。」
陸周瑜看著屏幕說「沒事」。
片頭曲是一首聽不出哪國語言的民謠,長而舒緩,黑白長鏡頭在音樂聲中徐徐運動,一個清瘦少年在天與地的縫隙間不斷向前奔跑,雲和樹被他遠遠拋在身後。
「我可能一會兒就睡著了,」電影第二個長鏡頭時,夏炎把頭湊過來小聲說,「你走的話不用喊我,明天江渢醒了我告訴你。」
好一會兒,在陸周瑜以為他已經睡過去時,耳邊像是飄來一朵雲,輕而柔地擦過耳廓。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夏炎悄聲問:「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難道不是該問你?」陸周瑜直視屏幕回答他。
「那算吧。」餘光里,他大概是笑了,後腦勺在沙發椅的靠背上蹭了蹭,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我真睡了啊,這電影可真夠催眠的。」
電影進行到後半段,主人公開始面對鏡頭進行大量的獨白,陸周瑜有輕微近視,他們坐在最後一排,看不到字幕。
他抬起胳膊,活動了一下剛剛被緊攥的手腕,夏炎鬆開手之後他一直沒有動,以至於有些僵硬。
休息室里陸續有人進來,有人出去,大家都素質良好地沒有發出聲響,像是在默契上演另一部黑白默片。
陸周瑜和夏炎第一次一起看電影,也是一部年代久遠的黑白片。那時候遠沒有這樣完善舒適的設施,一張不足一米的架子床,31英寸的索尼4,一副舊耳機,組合起來也看得起勁兒。
那天晚課結束,陸周瑜忘記帶鑰匙,靠在寢室門口等他回來開門。
眼見他從走廊另一頭過來,一路上和所有相遇的人都打過招呼,並且和其中一個停下閒聊,一分鐘的路走了五分鐘。
他性格好,長得也出挑,輕易而迅速地和所有人相熟。
天色暗,門前的感應燈反應遲緩,等夏炎快到門口時才看到陸周瑜,最後幾步跑著過來。
「你怎麼不叫我?在這兒乾等著。」
他音色清亮,頭頂的感應燈被喚醒,白色的塑料燈罩里遍布灰塵和青苔,燈光稀薄得可憐。模模糊糊能看到他臉頰上蹭了幾道鉛筆灰,白色t恤上也被各種顏料縱橫。
「你早晚不都得過來。」陸周瑜說。
「你喊一聲我不就跑過來了嗎?」夏炎擰開門,又對他說:「你好像有東西掉了,在後面。」
「什麼?」陸周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後。
「什麼都沒有!今天我先洗澡了啊——」尾音消失在衛生間響亮的關門聲中。
洗完澡,走廊里的交談聲,腳步聲也漸漸平息,兩人各自安靜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