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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她的心底,至今都无法真正将那个温润如玉、爱她如命的男子同当年那个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仇人重叠在一块儿。
可是,一切皆是她亲眼目睹,而他,也丝毫不曾否认。
罢,如果一定要以命抵命,那么就由她亲手送他上路吧。
她实在不愿看到他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窘境。
至少,她会让他死得有尊严。
思及此,慕朝栖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运功调息——因为只有速速打通了奇经八脉,挣脱了奇毒的束缚,她才能避免使用婆婆给出的计策,才能不致使毕无庄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呵……真是孽缘,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慕朝栖啊慕朝栖,你如何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
心下悲凉的女子没能集中精神,这就害得自个儿胸口一阵生疼。
“朝栖!”就在此时,早在暗处凝望了她许久的陆修目睹她弯腰捂住心口的模样,赶紧飞也似的蹿了出来,“没事吧?”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好受一些,“怎么穿这么少?我去屋里拿件披风给你!”
“不必!我不冷……”连连摇头的慕朝栖立马拉住了转身欲走的男子,同时缓缓直起了身子。
“手这么凉还不冷?”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陆修下意识地抓了抓女子的玉手,“走,进屋去。”
慕朝栖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屋里。
“听银婆婆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跑屋外头受冻去了?”行至屋内,陆修一边往炭盆里添着新炭,一边心疼地嗔怪着女子。
孰料他一句话说完,却没能等来女子的回应。
放下手中的火钳抬头一看,敢情对方正在愣愣地出神呢。
而令她如此魂不守舍的罪魁祸首,除了那毕无庄还会有谁?
认识到了这一点,陆修心中的火苗登时就直往上蹿。
他也不晓得最近这是怎么了,一碰上和慕朝栖有关的事情,就动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似体内有股邪火,总是时不时来骚扰他,搅得他胸臆难平,甚至偶尔还会气到有那么一瞬神志不清。
“朝栖。”然而,饶是他心下明白,事到临头仍是按捺不住心头的邪气,这就忍不住冷声唤回了女子飘远的思绪。
猝然还魂的慕朝栖蓦地看向了说话人,却在四目相接的一刹那略吃了一惊。
陆修这般透着寒意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可却又是她前几日方才见过的。
“陆大哥……”心头一紧的女子试探着唤了一声,一双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
“朝栖,我只同你说一句话。”女子略显怯意的注目并没有换来男子缓和下来的神色,他依旧面色清冷地看着她,嘴上冷冷地出了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话音落下,他便丢下手里的钳子,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徒留慕朝栖一人双眉紧锁着坐于床沿,良久无言。
此刻的她,毫无心思去揣度陆修缘何生出这一反常态的生硬态度,满脑子里都只回响着他最后留下的八个字。
于是,一夜浅眠。
之后的两三天里,慕朝栖总觉得陆修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她,甚至连带着陆子乔都不怎么同她打得上照面了。
她不禁开始心生忐忑——是不是他们知晓了她的迟疑,故而生了她的气?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
莫非这一次,她真的让他们如此失望?
终日郁郁寡欢的女子在凝眉苦思了许久后,终于痛定思痛地作出了一个抉择。
三天后,玉衡萧王并非郁无庄本人的惊天消息传遍了皇城的街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