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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正是暖陽當空,扶英坐在長案後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盯著場中縱馬疾馳的姜赫。
他若失利,她會枯著臉對皇后嘆息似得找補,「三哥只是一時失手」,而他若得利,她便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疾步衝到觀台前大聲歡呼,「三哥好厲害!」,仿佛在場中的是她自己一般。
皇后眼中上不得台面、心思歹毒的私生子,於扶英而言卻是天底下最寵愛她的哥哥。
在扶英尚且時日不長的記憶里,真正的兩位親哥哥只有模糊到幾乎快要記不起來的一個幻影,他們的名字只存在於父親和阿姐的口中。父親提起他們的時候會忽的沉默,而阿姐的眼睛會紅,甚至連府中下人都說他們很好很好,她一面認同,一面卻想:大抵不會比三哥更好了吧……
皇后久居宮中,竟不知從何時起姜赫已經與小妹如此熟稔了,有些話她想聽扶英親口說說,畢竟小孩子的世界裡沒有人心叵測。
她至今記得當初姜赫剛入國公府時,是如何笑著當面將她養的狸貓活活擰斷了脖頸,起因只不過是那貓誤入了他的院子,而他說自己不喜歡聽見貓叫。
「狠毒是刻在姜家人骨子裡的,那憑什麼你們天經地義我卻不行?」
他說這話時雲淡風輕的笑,到如今還是歷歷在目。
「阿英,回來坐好。」皇后沖台邊的女孩兒招手,「場中人聲嘈雜,你站在這裡呼喊,離得太遠,姜赫也聽不見。」
她從不說所謂大家閨秀的教條以作約束,扶英反而很聽話,有些失望地噢了聲,戀戀又看了兩眼,便轉身回到長案後端正坐下了。
但還未等皇后開口,扶英眼角餘光瞥見圍場邊有官員子弟正在就此回賽事押注,小孩子心念所至,忽而抓住皇后的衣袖興沖沖搖撼道:「阿姐我們也賭一局好不好,你押皇上我押三哥,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怎麼樣?」
沒見過哪家的賭局還是分配押注的,皇后聽著只無奈的笑笑,說好,「你若輸了可不許撒潑打滾的耍賴。」
扶英仰起臉挑眉一笑,篤定的眼神連同嘴角彎起的弧度都與姜赫如出一轍,「放心吧,三哥不會輸的!」
那樣潛移默化的相似使皇后不著痕跡微微蹙了眉,抬起頭目光遙遙穿過寬闊的校場落在姜赫身上半會兒,才問:「他對阿英很好嗎?」
扶英理所當然點點頭,「三哥是世上除了父親和阿姐,對阿英最好的人。」
「怎麼個好法?」
這下子卻教扶英犯了難,好就是好還分怎麼好嗎?
「唔……」她伸出一隻手撓撓頭,著實想了半會兒才道:「三哥經常給我買好吃的,帶我出府去玩兒,給我扎風箏……而且府里的嬤嬤總說我現在是大家閨秀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在人家背上騎馬了,只有三哥還願意陪我玩兒,他還說等我再長高一些就送我一匹真馬呢!」
皇后瞧著扶英笑逐顏開的一張小臉走了神兒,半晌說不出話來,他那樣的人會情願跪在地上任憑別人騎在背上當牛做馬?
她的思緒不經意間飄出去很遠,直到被四下一陣熱烈的歡呼聲重新拉回到圍場裡。
身旁地扶英拖長尾音「啊……」了一聲,撅著嘴帶些不可思議與不甘心,對這場擊鞠比賽的結果產生了巨大的失望與質疑。
因姜赫輸了,她喜歡的彩頭現如今歸了皇帝。
那廂二人正縱馬朝觀台而來,皇后眺目望去,秋風拂流雲,馬蹄踏飛揚,少年氣宇軒昂意氣風發,落在眼中倒也是賞心悅目的。
只待兩人一前一後拾級而上,扶英便立刻起身徑直朝姜赫跑過去,衝到他面前不由分說先氣哼哼跺了一腳,「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嘛,我的珠子呢,你賠我的珠子!」
「聖駕跟前不得放肆。」姜赫抬手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