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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話,已經自顧朝場中去了,晏清無法,只得提了長劍幾步跟上去。
利刃出鞘時劃出一道鋒利的聲響,陽光照在劍身兩側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晃進眼睛裡,頗教人不適。
晏清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長劍,倏忽又想起當初林永壽臨死前一雙怨恨的眼睛,那是他提劍殺的第一個人。
長劍捅進對方身體時,他似乎都能聽見利刃刺破皮/肉的沉悶聲響,因為怕對方不死,又連連補了好幾下,如今再想想,就該一劍直衝著脖子去,何必費那些功夫。
思索間,皇帝已做好了準備,立在對面吩咐道:「動手。」
晏清應了聲是,五指握著劍柄稍稍調整下位置,躬身說了句「得罪了」,隨即揮劍刺向了皇帝。
未曾習過武的人,手上一出招便是一目了然,他縱然記憶再好,將皇帝常時的劍招都牢記於心,但身體的敏銳度總需要日復一日的練習才能靈活自如。
想一出是一出的攻擊,在練家子眼中頗有些雜亂無章。
幾招下來,皇帝應付得遊刃有餘,趁著格擋的間隙,問了句:「從前聽你說過改名之事,但人之姓名,父母之恩賜,改而為不孝,倒不知你那名字是因何而改?」
晏清聽聞略思索了片刻,從容答道,「臣當初的名字並非父母的恩賜,而是爹娘賣掉臣時隨手拈來,後來臣進宮讀了書,入樞密院,便想有個吉利應景的名字。」
「你入宮多年,直到幾年前才進樞密院,那之前,還在何處當過值?」
長劍相擊,鋒刃相觸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厲聲音,皇帝緊逼而至。
晏清驟然眉頭緊蹙了下,手腕靈巧迴轉幾分,腳下退後半步,極快地避開了。
「臣當初兜兜轉轉任值過許多地方」
他說著抬眸在對面掃過一眼,不願再繼續同皇帝周旋,遂不著痕跡將手中長劍鬆脫幾許,任憑皇帝將其挑落在地。
他拱手認輸,下一刻,卻見皇帝猛地揮劍逼近,鋒利的劍刃貼在脖頸處瞬間劃破了皮/肉,溫熱的鮮血滲出來,洇濕了雪白的中單領口。
皇帝面上驟冷,追問了句:「都有哪些地方?」
晏清立在原地分毫未動,心中驟然沉了下,凝眸注視他片刻,終將從前一應過往盡數說出,最後是棲梧宮。
皇帝聞言冷笑一聲,「當初為何離開棲梧宮?」
晏清道:「臣想入仕為官,不願永遠做個卑躬屈膝的奴才。」
「只是為此?」皇帝微挑劍眉,「皇后可知你有如此抱負?」
晏清搖頭,「皇上恕罪,當初臣自作主張托人進樞密院,觸怒了娘娘,是被是被趕出棲梧宮的。」
皇帝擰眉打量他片刻,凜聲斥了句,「背主求榮,該殺!」
手中利劍又進幾分,劃在皮膚上,有些痛了。
晏清望向皇帝,目光堅定,「皇上可是聽聞了宮中流言?他們說臣是個追權逐利之人,但臣敢問天下讀書人又有誰不想入仕為官?臣從前是天家的奴才,如今是天家的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究竟何錯之有?」
他問得懇切,面上每一絲神情都似乎在駁斥著,認定自己背離棲梧宮之舉無錯。
可到底是真背離還是假背離,誰又可知呢?
皇帝輕嗤了聲,回臂收起長劍,也無心再多費周折,轉身往校場邊去,一面教他跟上,一面道:「對錯不由人,你從前的事朕便不予追究,但背主之說若沒有個交代,往後恐怕引得闔宮人人效仿,這些日子且避避風頭吧,樞密院諸事,先交給鄭、祝二人處置。」
晏清暗自握緊五指,咬牙應了聲是。
二人行至校場邊時,遠處宮牆拐角處匆匆跑出來個小內官,腳下跑得生風,面上略帶喜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