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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著一嗤,「謀反之罪,莫不過一個抄家問斬,但當初朝中同他二人來往密切懷有二心者不少,朕仍將此事交給你,務必要查個清楚明白。」
當日朝會於一片驚惶中召開,眾人看著宮城裡的殘垣刀痕心有餘悸,皇帝當著百官的面,命晏清出任樞密使,奉帝令全權徹查逆臣結黨謀逆一案。
程嘉許那廂果然於當日午後便派人送來消息,雍候兵敗,身中數箭死於亂軍中,餘下四子或逃或降,叛軍再不成氣候。
兩日後程嘉許入帝都面聖述職,皇帝論功行賞,恢復了其京畿衛指揮使之職,以往過失既往不咎。
晏清出宮前往京畿府衙正與他同行,一路寒暄至宮門口方歇,二人早前便相識,這回剿滅姜赫與雍候又算的通力協作,他也念著從前晏清多番命內侍省照看程舒懷的好意,相處下來,交情自然不一般。
當日辦完了正事,晏清從府衙大門出來,正/念著進宮去見心上人,卻看一旁立時有小廝迎上來,說是程嘉許請他過府一敘。
邀上門的心意也不好推辭,他隨同小廝前往程府赴宴,程嘉許花了大手筆,兩個人的席間也不乏笙歌燕舞、美酒美人。
其間祝酒的美人倒教晏清頗有些側目,不是為別的,只因她眼角有顆同他一般的硃砂痣。
他看著便想起來,那時初入棲梧宮,心上人就因為聽聞了這位美人的事跡,曾為他薄抹胭脂點朱唇,令他心神好一陣大亂。
他想起心上人,思緒裊裊便飄遠了,不覺兀自垂眸輕笑了下,柔情從眼角漫出來,那廂落進美人的眼裡卻又是另一番風情。
高官貴人又金玉神秀溫潤如玉,誰能不喜歡?
美人嘴角彎起嫵媚的弧度,緩緩靠過去,伸出手臂搭上他的肩,指尖似有若無地碰了下他的耳朵,呵氣如蘭地嬌柔喚了聲,「大人在想什麼如此高興,不如說出來讓奴家也聽聽?」
晏清才回過神來,沒言語,坐直身子側過臉淡淡瞥了她一眼。
美人見慣了風月場,最是識趣,那眼神兒一看便知是名花有主心無旁騖的,唉,輕嘆一聲可惜,並不多做糾纏,起身扭著腰走開了。
酒過三巡,晏清心裡還掛念著人,遂尋了個由頭向程嘉許告辭,坐上馬車往宮中去了。
冬日的天暗沉的早,他踩著厚厚地積雪踏進棲梧宮時,正殿的燈火還亮著。
晏清提步進去,繞過珠簾便見她端然坐在鏡子前的一個背影,娉婷婀娜,每一分都是他長久以來日思夜想的模樣。
她也看見他了,揮手遣退了伺候卸釵環的婢女,待聽得外間門闔上的聲響,才從鏡子裡定定望向他,卻蹙著眉,半晌都不說話。
晏清瞧著她的模樣忽地就有些心慌意亂起來,腳下沒有再往前邁動步子,只停在原地躊躇喚她一聲,「皎皎你怎麼了?」
漫長的時間從來未曾沖淡他的愛,反倒將他的思念在心底里釀成了甘醇的烈酒,稍品一口都能醉人。
但也愈發教他害怕,怕分別的時間太長,她會就此抽身而去不再需要他,怕她會「厭棄」了他。
沒有得到過的時候怎麼都好,得到過之後再失去,那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心裡一面鼓突突突敲的震天響,過了半會兒,直到他手心都攥出了冷汗,才聽她語調清冷地抱怨了句:「為何回來這麼許久,你卻到今日才來見我?」
晏清聞言,緊繃的身體才都鬆懈下來,提步朝她走過去,溫言解釋,「先前一直在忙著收拾外頭的殘局未能得空,你不知道,離開的這一年多,見不到你的每一刻都教我萬分煎熬。」
「我這幾日比你還煎熬千萬倍!」
她從鏡子裡瞥他一眼,一句話賭氣的厲害,顯然是沒有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