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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叔沒明說,但傅書夏和傅予沉心裡都明白,他此刻應該也在江雅那裡。
飯後,傅書夏去二樓自己原本的房間洗了澡,換了身兒舒適的家居服,下了樓,卻沒見到傅予沉。
「我老弟呢?」
家政保姆說,「小少爺在書房。」
真是奇了怪了。
傅予沉這輩子最厭惡的地方,傅宅書房應該榜上有名。
傅書夏敲敲書房門,裡面沒回應。
她擰開把手,開了條縫,看到裡面的場景,這才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以為你突然轉了性,要搞工作了呢。」
書房是老式裝修,檀木書桌,三面牆立著通頂的暗色書櫃。
傅予沉坐在傅之愚慣常做的木椅上,身體深深地靠進椅背,後腦勺也懶懶地後仰著,一個企劃案模樣的文件夾蓋著臉,雙腿交疊著支在書桌上。
他赤著腳,瘦削的冷白色調腳踝映著暗色的檀木,有種即將一腳踏入泥濘之地的既視感。
傅書夏在書房裡打轉,站在書架前隨意翻書看。
傅予沉冷不丁開了口,「……結婚前,傅之愚怎麼跟你說的?」
他從來都是直呼傅之愚的大名。
傅書夏捧著書轉過身,愣了下,而後笑道,「你還在想這事兒?」她癟癟嘴,邊回憶邊說,「他先把我們兩個數落了一通,說我們不如雨深哥成器,都不管家業,然後又說,這些年,咱們圈子裡,除了池家和咱們家,發展越來越好的也只有任家了。」
傅家和池家是姻親,傅之愚的妹妹傅之清,年紀輕輕就與當時的池家掌門池均度結了婚,而且,兩人是豪門圈子裡罕見的自由戀愛。
傅之清和池均度只有池雨深一個孩子。與其他豪門子弟不同,池雨深本身就志在家業,剛上大學就幫忙打理家族事務,從沒有讓長輩們煩惱過。
池家也是北城這個圈子裡,唯一拒絕聯姻的一家。
早先,傅之愚也是跟家裡鬧翻了,才和庾芳夢成的婚,後來,他一手創立的傅氏娛樂集團越來越好,與家族關係才逐漸緩和。
這些事兒,傅書夏和傅予沉小時候都聽家裡傭人議論過。
「我算是逃出來啦,雖然還得打工,但最起碼做的是我想做的事,也不用整天看咱爸的臉色,」傅書夏把書放回書架隔欄里,幸災樂禍道,「家業還得靠你啦,加油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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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愚從五公里外江雅的住處回到傅宅時,剛過下午兩點。
聽余叔說小少爺已經在書房等著了,他心下還有些意外之喜,打開門,卻看到小兒子坐在他的位置上,腿翹在檀木書桌上,正捧著一份文件,看得認真。
傅之愚嘆口氣,走過去,俯身看了眼,略震驚,「……你怎麼看起財報來了?怎麼,對家業有興趣了?」
傅予沉卻一言不發拉開抽屜,拿出上次讓他簽了字蓋了章的空白辦公紙,「您抽個時間,這兩份文件,我要去公證。」
「做什麼?」傅之愚斂了神色,還沒見過兒子如此認真的模樣,他心下不由地警惕,「你到底要開什麼條件?」
傅予沉收了腿,站起身,眸色淡然,「我要開什麼條件,你都得接受。」他笑,「是您自己說的,我姐已經去了任氏,家業只能給我,你別無選擇。」
傅之愚臉色肅然,「你要接手家業,是好事,不必擺出對抗我的態度。」
「可以啊,」傅予沉懶懶地點頭,「我要的不止是娛樂集團,還有傅家其他的實業,」他頓了一頓,「您得幫我。」
傅家的實業,從傅之愚的爺爺那一輩開始積累,發展了幾代,已是樹大根深,枝繁葉茂,衣食住行游,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傅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