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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頭看她。
她正望著窗外,玉骨般的鼻樑泛著點光澤,像月光下的小溪。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煙抽完一半,傅予沉開了口,問,「沈止初,」他跟她說話時總喜歡先叫她的名字,像是要喚回她,「你討厭我嗎?」
「討厭。」她很乾脆。
傅予沉偏頭勾起一側唇角,無聲地笑了,又問,「那你還討厭誰?」他給她提供選項,「盛安?簡正?」
沈止初默了幾秒,「……我不討厭他們。」
她恐懼盛安,她覺得簡正沒勁。這其中不夾雜任何討厭的情緒。
「討厭我,」傅予沉重複道,他側過臉,垂眸看著她,「那為什麼不走?為什麼跟我待在這裡?」
她終於也看向他了。
口吻平淡,給出理由,「……我要借一支煙。」
傅予沉的視線沒有從她臉上移開,手伸進褲兜,掏出銀白色煙盒和打火機。
從翠岸別墅那天,忘記把女士煙留給她之後,他就一直將這銀白色煙盒帶在身上,取代了他原本的墨色煙盒。
沈止初從里取出那細細的女士香菸。
傅予沉撳開打火機蓋子,火苗重新燃亮。
沈止初卻摁住了他另只夾著煙的手。
涼涼的指腹,輕輕落在他手掌的側面。
他頃刻間便懂了她的意思。
傅予沉頓了頓,將煙咬回唇間,垂頸。
沈止初仰著下頜,將菸頭湊過去。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次熟練多了,火焰平穩地從一支蔓延到另一支。
沈止初還未來得及抽一口,煙卻被傅予沉從指間取走,同時,他扣住她後腰,將她摁進懷裡,眉眼低著,嗓音也低著,「……你玩兒我呢?」
她不說話。
傅予沉眼睫一落,目光從她的眼睛,移到她的唇上,啞聲,「……給親了嗎?」
第22章
沈止初雙手摁在他胸膛,上半身往後避。
她與他對視,「把煙還給我。」
傅予沉眼睫低著,輕笑一聲,「還給你……」
「還」字咬了重音,意思不言而喻。
「明明是我的煙,」他慢條斯理與她算明帳,「怎麼就叫『還給你』?」
「你上次不是給我了嗎。」
「上次,」傅予沉與她咬文嚼字,像是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過她,「哪一次?我忘了。」
他嗓子壓著一股壞勁兒,沈止初當然聽出來了。
她默了幾秒,偏開臉,淡淡地說,「那算了,我要走了。」
隨著她的動作,形狀漂亮的耳朵完全展露在窗外月色的光輝之中,天鵝頸牽出藝術品一樣的一條線,柔嫩又脆弱。
在巴黎學藝術的那幾年,傅予沉每周都要去蹭雕塑系的課,也經常去看各種人體雕塑展。
究其原因,大概是,他覺得雕塑人體比人更像人。
蓬勃的生命力,不加掩飾的邪惡、情欲……
一切都是赤裸裸的。
不像他的周圍,全都是一張張假面,諂媚的討好的,無非是想與他攀上關係,撈點好處。
但或許,過去的他錯了。
眼前的女人,比任何存在都要鮮活。
脖頸下隱現的淡青色血管,讓他覺得乾渴。
「放開我。」
她話音落地幾秒,傅予沉真的鬆了手。
沈止初好像也沒想到他會放手,愣了下,才抿抿唇,轉身離開。
頂層的電梯間奢華空蕩,轎廂門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那雙眼比夜色還要空寂。
這件嶄新的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