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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循一怔。
這語氣,竟然,還有點溫柔。
他平時要麼不吱聲,要麼十句里藏著八句嘲諷,剩下兩句也沒情緒——突然這樣說話,還……
怪好聽的。
每個音節都像透明翅膀,輕輕扇動著周遭空氣。
那空氣接著震顫,輕輕柔柔地撓她耳朵。
有點癢又有點酥麻。
林循不自覺地盯著他領口上方那片白皙脖頸,聲帶顫動、喉結起伏的位置。
暗戳戳地想,這麼優秀的聲帶,要是長她身上就好了。
直到那聲帶忽然震動。
「怎麼了?」
隨之而來的溫熱鼻息幾乎觸到她額頭。
林循一抬眼,恍然驚覺他下顎就在她幾公分之外。
這才意識到,她不知不覺靠的有點太近了。
眼皮都快貼到人家喉結上去了。
職業病。
林老闆輕咳一聲,拉遠距離,尷尬地偏過頭去,胡扯道:「哦,我看你眉毛和眼皮上有灰,閉眼,我幫你擦掉。」
她說完,意識到有點不妥。
幫忙包紮一下傷口是天經地義,上趕著給人擦臉是什麼行為?
以沈大少爺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該不會以為她想藉此騷擾吧?
林循一直記得高二那會兒,沈鬱剛受傷的那陣子,一堆女孩子擠在他課桌邊想要幫忙。
可都沒得到什麼好臉色。
林老闆撇撇嘴,想著怎麼尷尬不失禮貌地把上一句話收回。
可還沒等她想出來,眼前的人卻忽然聽話地,閉上了眼。
還朝著她的方向稍稍低了頭。
似乎在遷就她身高。
距離驟然之間被拉近。
那張臉在她視野中放大。
輕閉的雙眼輪廓乾淨,長睫微扇,無神的瞳眸被暗藏起。
沒了任何乖張、痞戾,反而像是全然信賴她。
「……」
行吧。
他倒越來越不講究了。
林循心裡本來就沒鬼,見他這副坦然模樣,便也就不再客氣。
她抽了張新的濕巾,毫無旖旎地伸手把沈少爺精緻的眉眼鼻樑都擦了個遍。
那動作和擦玻璃沒什麼區別。
等那張漂亮的面孔恢復白皙,她拍拍手:「好了,睜眼吧,乾淨了。」
「……」
林循把用過的濕巾和廢舊紗布打包,站起身:「行,那我上去了,有事兒喊一嗓子就行……哦,我就不給你拿水和吃的了,省得等下上廁所不方便,你自己忍忍啊。」
喑啞如風的女聲語速飛快,說出來的話直白淡定,毫無同異性相處時的半點含糊曖昧。
更不用說方才幫他擦去臉上灰塵時,那樣乾脆利落的動作。
像是在關照朋友家生活沒法自理的小孩。
林循久久沒得到回應,她不由得低頭看去。
街燈從窗口灌進來。
他側臉卻隱匿於黑暗中,只剩輪廓鑲出條優越立體的金邊。嘴角有剎那上扯,待她仔細看又恢復了平直。
「……嗯,多謝你這麼,替我著想。」
林循聞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他語氣沒什麼問題。
但最後四個字,莫名帶了重音。
這種在錄音時叫「台詞點送」,用作強調,一般都別有意味。
林循挑挑眉,實在沒琢磨出來這幾個字有什麼值得強調的,只當是自己多心,答了聲「不客氣」,徑直往上走。
等走到樓梯拐角處,她又頓住腳步,回頭問道:「對了,沈鬱,你有寧琅的聯繫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