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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做不做,做到什麼份上,他還能天天盯著不成。
柳康笙哪知道柳漁心裡還敢做陽奉陰違的盤算,當下也不再說什麼了。
柳漁此後一個月往鎮上去的事,今晚便算是過了明路,目的達成,她也就不在堂屋多呆,徑直回房去。
此時外面天色已是全黑,柳家堂屋還點了盞油燈,柳漁房裡卻是沒有這樣待遇的,只能借著堂屋漏進來的幾絲光亮,她也無謂,連這能借的一點光都不想要,反手就掩上了門。
心神繃了一天,她現在只想安靜呆著,在黑暗中,無人能看著她的時候理一理這一日的光怪陸離。
可她想要安生,有人不肯叫她安生。
才剛掩上的門被人「怦」一聲推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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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端倪
柳燕站在門口直愣愣瞪著柳漁,就著堂屋透進來的那丁點微光,恨不能把柳漁臉上瞪出個窟窿來才算完。
對於這個和自己有著一半血緣關係的妹妹,柳漁早已不抱兩人能親近起來的奢望,此時被她烏眼雞一樣瞪著,約莫是柳燕這模樣她見得實在太多,時隔近兩年,竟不覺得怎麼陌生。
她這一日經了常人所不曾聞之事,又奔波勞累一天,實在不耐煩應付柳燕,乾脆轉身就往自己床邊去。
柳燕不爽快了一天,此時又碰了冷釘子,當下「哼」了一聲,「別以為能學個刺繡就多了不起,你女紅再好也不是柳家人,就跟打絡子一樣,賺的錢那也是買了珠花戴在我頭上。」
後一句眉眼飛揚,不知有多少的志得意滿。
柳漁唇角勾起一抹譏嘲,「你說的很是,在這家中我自是比不得你的。」
當柳家人,她還真不稀罕。
柳漁認得太過痛快,柳燕反倒是被噎了一噎,就像舉了牛刀要找人斗上一場,對方卻不需你提刀,一指頭挨著,她自個兒就倒了。
柳燕憋了一天的悶氣一下子沒了發作的途徑,見柳漁理床鋪,惡劣的把半開的門怦一聲關上落栓,絕了堂屋裡透來的一點微光,仿佛這樣就能叫柳漁吃個吃個癟。
這般幼稚行徑,柳漁連個眼神都懶怠拋給她,脫了外衣就掀被躺上了床。
柳燕討了個沒趣,也在自己床上躺了下來,姐妹兩個誰也不搭理誰。
柳漁綾羅錦被、高床軟枕一年余,乍一睡回身下這張幾塊木板和三張條凳架起來的簡易『床』上,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可見時光是逆轉了,記憶卻融進了骨子裡。
輕輕翻了個身,這『床』便發出咯吱的一陣響,柳燕似乎終於找到了發作的由頭,惱恨的坐起身一摔被子,黑暗中瞪著柳漁罵:「讓不讓人睡了!」
柳漁眉頭都未抬一抬,反問她:「要不你睡這邊試試?」
一屋裡兩張床,柳燕睡的是規規整整的架子床,柳漁則是緊窄的木板『床』。
柳康笙是木匠,柳家兄弟三個都隨他學的木匠手藝,柳家也有自己的林地,家用的木材是不缺的,論理怎麼也缺不了這麼一張床,不過是時時處處要柳漁認清自己的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