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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綠摸不准她的心思,只看見皇后娘娘盯著鏡子凝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提心弔膽地梳好頭,孟海終於回來。
「娘娘,屬下……」
昨日澹臺雁哭了一場,哭得褚霖答應讓她見許松藍,順帶讓孟海的事情也高高抬起、輕輕放過,不過是罰俸兩月小懲大誡,依舊活蹦亂跳地在鳳闕宮侍奉。
澹臺雁見她進來連忙問道:「阿娘到哪裡了?可過宮門了?還有多久到鳳闕宮?」
孟海卻面露難色,撓了撓頭:「娘娘,宮門處的人說國公府遞了帖子,明日才進宮。」
「明日?不是說今天麼?」
天子之言落地成旨,澹臺雁壓根沒想過會有變數,疑心這群人是不是又在阻攔她和家人相見,登時沉下臉。
鳳闕宮的宮人只知道皇后病了一回,並不知道更詳細的,見到澹臺雁發怒只會跪地磕頭:「求娘娘息怒。」
可這卻更加激怒了澹臺雁。她獨自一人在宮中,好不容易才求來一次見母親的機會,現在又不行了。宮人們看似恭敬,實則防備,澹臺雁覺得自己和他們、和整個外界之間像隔著一層無形的牆。
她們叫她息怒,澹臺雁確實有怒氣,可這怒氣能朝她們發泄麼?發泄了又有何用處呢?
澹臺雁氣悶地坐回去,看著鏡中的自己滿頭華翠,通身錦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得恨恨地踢了一腳妝檯。許是踢得狠了,妝檯底下不知掉了個什麼東西在地上。
宮人們自然繼續告罪求饒,期盼她能快些消去怒火。
孟海手足無措,只得笨拙勸道:「娘娘別憂心,夫人明日就能進宮了。」
「說好是今天的,現在才告訴我來不了?」澹臺雁扶著寬袍大袖起身,氣沖沖地指著她走過去,「他分明說話不算話,是不是到了明天,又要同我說——」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澹臺雁踩著個堅硬的東西滑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宮人們驚惶不已,不住磕頭請罪,孟海連忙上前扶起她:「娘娘可摔著了?沒事吧?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你給我閃開!」屋漏偏逢連夜雨,喝杯涼水都塞牙縫,澹臺雁氣得快吐血,連捶好幾下地板,反倒把自己的手給捶疼了。
她爬起身,隨手撿起個黑黢黢的東西扔向孟海,怒道:「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你們都來欺負我!」
澹臺雁扔得太高,原是打不著孟海,她伸手接住那暗器,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娘娘,這可扔不得!」
孟海的語氣過於嚴肅,驚得澹臺雁一頓,發熱的頭腦冷卻幾分。
先前褚霖強調過好幾回,說澹臺雁失憶的事情不能讓旁人知曉,傳信之人大約也只以為是尋常召見命婦,通報得晚了;也說不定是阿娘才進過宮,沒太把這次召見當回事;又或許國公府上出了要緊事,拖住了阿娘;或者是祖母為難阿娘,攔著她不讓來,這才……
總而言之,許松藍今日不得進宮或許有別的緣故,並不一定是褚霖失信。澹臺雁冷靜下來便有些赧然,她方才的火氣實在很大很沒道理,一點也不像個二十六歲的大人。
說來,就連寶綠都比她沉穩些,雖磕著頭、求著饒,可那節奏一點也沒亂。
澹臺雁深吸幾口氣,想到自己方才跌了一跤,肯定形容狼狽,別彆扭扭地別過臉。
孟海遣走宮人,跪在她身前,目光同她平齊:「娘娘恕罪,還請娘娘收好。」
說完,孟海雙手捧起那沉甸甸的小鐵塊遞過來。
本以為孟海是要解釋許松藍為何延後進宮,她卻另起了個話頭,澹臺雁不耐煩地拿過來:「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
澹臺雁捻起來看,這東西像是個手把件,不過方寸大小,鑄成個獸形,一面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