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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央看了眼籃子裡的核桃,都是已經夾碎了殼的,一剝就能下來,她吃了兩三粒就哄霖哥兒回去了。
「小姐不如再去睡會兒。」螢枝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去扶季央。
季央早已沒了睡意,她對螢枝說:「你去找兩個機靈點下人打探打探,昨日都有哪些人來莊子上。」
螢枝昨天瞧見季央將那玉佩收在貼里的衣裳內時就已經懵了。她咬著唇,心裡一頓七上八下,莫非小姐當真對那人傾了心。
季央心裡清楚螢枝所想,更沒有想要否認,只催促,「快去。」
螢枝哪還敢耽擱,即刻就去打探。
好在昨日來莊子上的人不多,除了幾個工匠來修葺西邊的屋子,只有葉二爺與幾位大人來莊子上商談佛塔一案。來人里就有裴大人。
聽了螢枝的話,季央心裡的九分猜測落實了十分,救她之人定是裴知衍。
暖風簌簌,吹得窗子搖搖晃晃,季央緊抿著的唇瓣瀲灩透紅,雪膩的面頰也生出雲霞,說不清是歡喜還是緊張。
季央輕輕張開唇瓣悄然吐納,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他。
葉老夫人讓季央好好休養,她躺到第三日終於是躺不住了,一清早便去給葉老夫人請安。
葉老夫人見她恢復的不錯,氣色也好才放了心。
「藥還是得繼續服兩日,雖說這夏水不寒,但女子的身子骨本就嬌弱,不能傷了根本。」葉老夫人關切地交待。
季央點點頭,細聲細語道:「外祖母放心。」
上輩子她因為溺水太久差點就沒有救回來,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好。
季央有意再提起裴知衍,「我這幾夜總是心悸發夢,夢到自己又落了水。」她說著後怕的紅了眼,「若非是那位好心人出手相救,我恐怕就看不到外祖母了。」
螢枝能問到的事,葉老夫人那頭早就查清了,按照季央的話那人應是姓裴,那日來莊子裡能查到的就只有一位了。
定北候世子。
其父親裴侯爺是戰功赫赫的驃騎大將軍,母親秦氏是少傅之女,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嫡親的姨母是嫻妃娘娘,可謂矜貴。
葉老夫人思緒複雜,世子救了央姐兒就直接離開了,應當也是不想扯上什麼關係。
葉老夫人安慰了季央幾句,刻意不提自己已經知曉救她之人是誰,而是拉著季央閒話家常。
沒多久江氏也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幾位鄉紳的夫人,季央也都見過,她乖巧的坐在一旁陪著。
不知怎麼的話頭就到了季央身上。
盧夫人笑道:「央姐兒的性子嫻靜溫柔,真是討人喜歡,不像我那女兒,沒點姑娘家的樣子。」
季央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實則根本就沒聽進去幾人說的話。
她見盧夫人望著自己一臉的和藹可親,微微一愣笑得更甜了,心裡還在想她們說了什麼。
葉老夫人拉著季央的手拍了拍,心裡的歡喜寫在臉上,對盧夫人笑語道:「誰說的,寧姐兒那孩子我瞧著也喜歡,你怎麼也不將她帶來,我也有一年沒見她了。」
盧夫人笑:「和她兄長去鋪子收帳了。」
盧夫人婆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家中還出過舉人,在武清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自家閨女不讓她省心,看著季央這樣小意溫柔,生得又嬌麗,盧夫人是從眼睛到鼻子都瞧著舒心。
「也不知道將來哪家公子有這個福氣娶央姐兒。」
日頭正是盛的時候,透過窗欞半落在了季央身上,如絹薄的照了層光紗,鬢邊的髮絲輕垂,羽睫下是一雙凌凌的妙目。
盧夫人打趣的話讓季央臉微紅,輕一垂睫,回答的得體,「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