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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堵,出城就好了。」
錢文清很懂談話的技巧,不過寒暄幾句,高嘉木已經完全放鬆下來。
桌上擺著茶具,紫砂壺中水已經沸騰,發出沉悶的咕嘟聲,壺嘴浮起裊裊白煙。
高嘉木看著錢醫生沖泡茶葉,緩慢道:「我談戀愛了,錢醫生。」
錢文清動作一頓,原來這就是他來找他的原因。
「這是好事呀,恭喜你。」錢文清微笑著說。
他打量著對面的英俊男人,說起來,他們已經認識快四年了。
那時他還在國外工作,而高嘉木在一場刑事大案中作為受害者倖存下來,表現出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的症狀,經過了近兩年的認知引導後基本痊癒。
錢文清多少是有些自豪的。
迷失在黑暗中的人,如果看不到光亮,無法循著燈塔找到出路,就只能於絕望的黑中溺亡。一直以來,作為那盞燈,他覺得自己還算成功。
「ri插rd不建議我和她在一起。」高嘉木接著說。
錢文清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去國外,只是說:「ri插rd是比較直接,但他也很專業,不會提沒有根據的建議。」
「他覺得我受到了影響,」高嘉木頓了頓,「『那個人』又出現了。」
錢醫生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或許,稱之為次人格更恰當。
「和你的女朋友有關?」
「也許吧……」
高嘉木垂眸望著茶杯,碧綠的茶葉舒展開,茶水漸漸變了色。
「她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夫,是位警察,他在四年前殉職了,我們……長得很像。」
錢文清心中大震,險些沒控制住表情——
會是巧合嗎?
「這些年我經常會做噩夢,夢到自己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我一直以為這是我的恐懼幻象,後來想想,說不定是我看到的事實。」
高嘉木平靜地說著,抬眼看向錢文清,「錢醫生,你應該清楚一些內情吧。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那個案子犧牲的警察裡面,有叫陸明璟的嗎?」
錢文清唇角微斂,端起茶杯,垂眸喝了口,心中思量萬千。
他很清楚,精神上的病痛不同於身體上的,並不是一時沒了症狀,就等於永久治癒。如果受到刺激,隨時可能捲土重來。高嘉木的復發正好也應證了這一點。所以他必須好好斟酌,是否要如實相告。
「好了,不為難你,」高嘉木輕笑,表情幾分散漫,「我總有辦法知道的。」
錢文清暗自嘆了口氣,心裡知道,其實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錢醫生,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按道理我不該喜歡她的。」
錢文清慶幸他將話題轉開,不動聲色道:「愛情兩個字,不是用常理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高嘉木笑了笑:「是麼,錢醫生真是越來越官方了。」
錢文清輕咳一聲:「我很願意聽你的故事。」
高嘉木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坐姿,手搭在膝蓋上,白皙清瘦,指骨修長,左手背上看似猙獰的紋身,在陽光下有不易見的些微凸痕。
「其實也沒有什麼故事,只不過很早之前在鄰市的圖書館見過一面。當時是五一,我跟同學去那邊旅遊……」
十年過去,他依舊記得清楚。那天陽光很好,風中有淡淡的花香。他覺得活動無聊,就找了個藉口脫離隊伍,窩到圖書館看小說。
那時成蔭坐在窗邊,一整個下午都在埋首畫畫。柔順的黑髮垂在頰側,礙了視線,被她隨意撩到耳後,露出截白皙修長的脖頸,下頜線弧度很美,鼻翼的小痣也嬌俏可愛。
之後兩天,他都特意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