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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天夜裡，他與她站在九重塔上相擁，身後是飛雪漫天，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暖，有那麼一個瞬間，她都要被他打動了。

相信他的許諾。相信他們在一起是有未來的。

可最終，他還是那樣的他。

冷情，狠心。

從無改變。

她慢慢道：&ldo;所以，哥哥你的意思是，萬大將軍如今死了，萬氏敗局已定，下一個目標就是溫氏了？&rdo;

&ldo;沒有那麼快。萬同孟雖然生性衝動莽撞，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發的，陛下要解決萬氏還需要一點時間。&rdo;溫慕倢道，&ldo;但那也只是早晚問題，他終有對溫氏動手的一日。&rdo;

&ldo;哥哥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嗎？&rdo;她低聲道。無論如何，對家族再失望，她也不會違背嫡親兄長的意願。

&ldo;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明白，無論陛下現在對你做什麼承諾，通通不要相信。一個人當了皇帝，許多事情就由不得他自己了，真到了最後關頭他必然會捨棄你。&rdo;溫慕倢眼中有憐惜，&ldo;你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去爭取。&rdo;

慕儀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慢慢捂住嘴：&ldo;哥哥你的意思是……&rdo;眼神看向一側的余紫觴。

余紫觴今日異常沉默，此刻見慕儀看她才慢慢道：&ldo;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太主，她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你離開這裡，溫氏也好皇室也好，統統不要管。你已經為家族做了夠多的事情，早就報了蔭蔽之恩，也是時候為自己活一次了。&rdo;

&ldo;最重要的是，&rdo;大長公主睜開眼睛，淡淡道，&ldo;我希望你可以離開。&rdo;

她伸出手，慕儀立刻握住，然後在她腳邊跪下，將頭放上她的膝，溫順得如同一隻小動物。

大長公主輕撫她的長髮，輕聲道：&ldo;阿母希望我的小阿儀可以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遠離這些紛擾的欲|望和爭奪。不要像我一樣，一生自苦，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rdo;

慕儀已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了許久才道：&ldo;那哥哥也跟我一起走嗎？&rdo;

&ldo;不，我不會走。&rdo;溫慕倢道，&ldo;我是溫氏嫡長子，護佑族人是我天生的使命，無論前方是什麼我都必須堅定地走下去。&rdo;

&ldo;那我也不走，我陪哥哥一起。&rdo;慕儀正色道，&ldo;阿儀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哥哥和阿母為何會想到讓我丟下你們獨自逃生？&rdo;

&ldo;你若不走，便是成心讓我死了都不得安寧！&rdo;大長公主突然發怒了，看著慕儀厲聲道，&ldo;你現在答應我，聽我的安排離開煜都，永遠都不要回來，不然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rdo;

&ldo;阿母，&rdo;慕儀搖頭，&ldo;阿儀不能，不能……&rdo;

&ldo;沒什麼不能的！你哥哥沒有你一樣可以做好他的事情，你卻已經被折騰得只剩半條命了。你難道非要讓我死不瞑目麼？&rdo;

可無論她怎麼逼迫遊說，慕儀都只是搖頭不語，倔強到了一種程度。

後來大長公主終於累了，溫慕倢推她回房躺下，她朝慕儀揮揮手：&ldo;出去。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見我。&rdo;

慕儀默默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看到妹妹落寞的背影，溫慕倢輕聲道：&ldo;阿母，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若阿儀知道真相，知道陛下其實…&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