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页)
黎洛棲打了個哈欠:「這個重點是百年啦,紅燭燃到天明,夫君就能活到一百歲了!」
趙赫延眉眼微微一愣,活到一百歲……
黎洛棲見他沒意見了,笑道:「夫君早些歇息吧,好夢。」
少女再次縮回到羅漢床上對摺的被褥里,隔著紗織屏風,趙赫延能看見一道微微聳起的山包,這是他記事起,第一次讓一個女子入了房門,還在這裡過夜……
冬季晝短夜長,更漏打過之後,天蒙蒙亮,黎洛棲睡得不安穩,半夜還朦朦朧朧地撐起眼皮看紅燭,確定它還在燃,這才放心地繼續睡,此時暖爐尚熱,她向來習慣早起,尤其還有件重要的事。
黎洛棲走到床榻邊,就見趙赫延一張睡顏微微側著,露出修長的脖頸,像冬日院牆裡的紅梅,孤高清冷。
她嘗試著從床尾繞進去,忽然,床褥被壓下了一道力量,她猛地掀起眼皮,就看見一抹紅色身影壓了過來,男人手裡握著的匕首正落在她脖頸上:「下去。」
黎洛棲淺淺地呼吸,知道病人多少有點心理病,於是順著他解釋道:「我就是上來找樣東西……」
「來看你的夫君斷氣了麼?」
黎洛棲覺得脖頸有些涼,「夫君若是一刀下來,那喜帕就當真見血了。」
說著,她的指尖在被褥里抽出了一方紅手帕:「喏!你要新婚第二日、就、就謀殺妻子嗎!」
男人語氣帶著清晨的寒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夫人會用麼?」
嚇?
她視線往下落,那是一把刀,泛著冷光的刀。
「劃哪兒好呢?」
他的聲音慵懶冷調,如同這把薄如蟬翼的匕首,無形中刮人骨髓。
「不用,我有這個!」
就在趙赫延動作一頓時,她已經從袖口裡掏出了一方小瓷盒,蓋子揭開後,露出裡面的紅色唇脂,少女纖細的食指滑過,再將勾出的唇脂沾到喜帕上,眨眼間,一抹更深的緋紅就落在了上面。
黎洛棲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加工,手腕一轉,擺到趙赫延面前:「這不就好了!」
趙赫延深眸微凜,他雖出身行伍未近過女色,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年,新婚第一夜,女子的落紅便是她處子之身的象徵。
「自作聰明。」
他語氣冷笑,似乎一夜的暖爐也未將他的寒意驅散。
忽然,門外傳來幾聲短促的敲門聲。
這時,橫在她脖頸前的匕首不見了,「我去開門!」
說罷,黎洛棲慌忙橫著從他的身上爬了出去,忽然聽見頭頂落下一道悶哼。
她驀地抬眸,就撞進男人幽深的瞳仁,心頭一跳,壓著被子的手抬起:「對、對不起!」
被子磨得他的膝蓋發疼,額頭登時滲出一層冷汗。
「下去。」
黎洛棲心裡泛起一層澀意,她也不知道趙赫延的傷具體在哪裡……
此時門外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她逋一打開,就撞見了幾道身影。
「少夫人,奴婢是這扶蘇院的沈嬤嬤,今兒來伺候您梳洗穿衣。」
屋外的冷風沁了進來,和面前這位中年婦人的語氣一般,冷漠無情。
仿佛她那句「伺候」不是伺候,而是「教訓」。
黎洛棲轉身,視線似詢問趙赫延,然而這沈嬤嬤已經「暴力」進門了。
「請、請進……」
黎洛棲話沒說完,沈嬤嬤的一隻腳已經邁過了門檻,徑直朝裡間走了進去,就在轉入屏風前,略一側身,朝身後看了去,黎洛棲以為她是在等自己,剛要上前,就感覺身旁擦過一道涼風——
沈嬤嬤:「月歸,扶世子起身洗漱。」
這時,一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