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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杳奇怪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吞吞吐吐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覓秀偷覷一眼,聲若蚊蠅,「夫人,蘿州城盡在郡王府掌控之中,郡王妃若鐵了心要取夫人的性命,總有千百計策。咱們坐以待斃等著她下手,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稍稍猶豫道:「您看是不是該另想法子,與郡王爺知會或是暫且離開蘿州城避避風頭?」
寧杳沒有回答話里的問題,而是看向她說道:「難得你會主動跟我說這些。」
從原主在暉州被王家小姐救下到代嫁蘿州,至今已有一月之久,覓秀一直很規矩,不會分憂解難,不會安撫寬慰,更不會表示出半分的親近。
今天倒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覓秀抿了抿唇,回道:「為夫人分憂,是奴婢應盡的本分。」
她此番投誠表忠心,對方卻打量不語,直叫覓秀心中忐忑。
寧杳卻沒再多提什麼,視線一收,又轉回剛才的話題,「郡王妃確實勢大,但你也不必擔心什麼,從即日起她大約不會再有興致花大把的空閒心思來管我們了。」
覓秀定下心神,不解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刺客身死,此次不成,郡王妃又該另有布局才是,怎麼就沒有空閒心思了?
寧杳捏著指尖的花生米,捻掉紅衣,丟進嘴裡,歪歪頭道:「姜綴玉已經離開蘿州五日了。」
依原主殘留的記憶來看,姜綴玉不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
舒顏丹這種東西,與凡人而言一粒就完全足夠了,可正院兒里有傳聞她臨行前給了郡王妃足足五粒,也就是說只給了她五天的時間。
明日就是第六天,期限已過,郡王府估計要出事兒了。
覓秀迷惑,不是很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只是見她沒有解釋的打算,便靜了聲,轉而收拾起四周細密厚重的黑布。今天的事兒也叫她明白,這位夫人心裡頭主意大得很。
既然她成竹在胸,那自有道理,且就看看吧。
……
翌日一早,護院拉著三刺客的屍體送到了府衙,那大人聽說是從東城扶宅拉過來的,約是估計著扶琂表面上的郡王義子身份,什麼也沒問就叫衙役收下了。
護院便又拉著板車回往東城去,途中路過門庭威嚴的郡王府,卻見側門處喧鬧的很。有七八個身穿青布長衫,相當面熟的老大夫正提著藥箱子,在小廝的拉扯下氣喘吁吁地匆匆往府里趕。
護院兩人覺得奇怪,對視一眼,邊說著話邊回了扶宅。
他二人進門就見寧杳坐在寬敞的中院兒里,套著件淺青色的薄絨披風,手裡捏了根細竹竿兒,左邊晃晃,右邊挑挑的,正樂此不彼地逗著四條大黃狗。
在滿庭金色陽光下,顯得頗為和諧安寧。
護院二人上前先回了話,「夫人,照您的吩咐,屍體已經送到縣尉府去了。」
他們言語恭敬比之往日更甚,顯然昨晚的事情有不小的影響。
寧杳聞言,不甚在意地點點頭,說:「辛苦你們跑這一趟。」
二人忙道不敢,正要退下,轉念想起這位女主子是從郡王府里搬出來的。他們稍稍猶豫,還是主動提起路上見聞,「屬下二人回程時路過郡王府,見城裡有名的幾個大夫都被請了過去,該是王府裡頭有主子身體不適,特意去看診的。個個都急急忙忙,估摸著問題還挺嚴重的。」
寧杳眉梢微動,輕輕哦了一聲,沒說什麼。待護院二人退下了,才將手上的細竹竿擱下。
她仰倒在藤椅上,邊吃糕點邊看著天上的悠悠白雲。
如此看來姜綴玉下的暗手已經顯露出來了。
若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她還真想偷偷跑到郡王府去看看現在到底有多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