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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直發苦,苦得她想淚流。
她爬起來,打開抽屜。取出一袋可樂軟糖,撕開封口,放了一粒在自己嘴裡。
可樂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她垂下眼。
顧約淮以前總以為她喜歡喝可樂,喜歡吃可樂糖。
其實不是的。
他自己忘了。他第一次遞給她的東西便是可樂。那時候一瓶可樂對她而言太貴了。
後來。
她便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可樂糖。
夏雲梨清楚記得。
大一的時候,她在學校住宿。夏玉成和李清茉的矛盾愈發尖銳,爭吵、推搡便是家常便飯。
夏雲梨周末回家的時候,常能見到她身上的傷。
接近的期末的時候,李清茉終於聽從她的勸說,躲了起來,並提出離婚。
沒有人知道她躲在哪。
夏玉成的威逼利誘,都像拳頭砸在棉花上一般,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大肆在親戚之間宣揚這件事,想借輿論逼李清茉現身。親戚們的來電,成為夏雲梨午夜夢回的噩夢。
「你要勸勸你媽,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你媽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考慮啊。」
「你爸這人吧,不喝酒的話,人還是可以的。」
「離過婚,還帶著女兒的女人,之後就不好找了。」
「……」
夏雲梨痛恨這些言語。
對李清茉來說離婚才是真正的解脫。她勸了許久許久,李清茉都沒忍心下定決心。
那些親戚能說得輕描淡寫,不過是因為刀子沒落到他們身上,不覺得疼罷了。
那段日子剛好是顧約淮遠赴米國,參加遊戲製作比賽的時候。
她站在走廊,趁著課間和顧約淮打電話。電話打到一半,同學告訴她,她的父親來找她,現在正在教室門口等她。
她倉促掛斷了電話。
那天恰好是周一的下午。
他們面對面站著。
天空靜默,烏雲壓城。
風吹著,送來了梔子花清甜的香味。
夏玉成想來睡得不好。黑眼圈很重,鬍子拉碴,整個人看上去很狼狽。
他是個離不開女人的男人。
當年白手起家,靠的也是李清茉的聰慧和果斷,搶得先機,才積累起財富。只是他守不住財。
玩物喪志就是他的墓志銘。
沉默須臾。
夏玉成終於問:「你媽在哪?」
她淡聲道:「不知道。」
夏玉成失去了冷靜,表情猙獰,「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肯定是不想告訴我!」
夏雲梨的背脊開始瘋狂冒汗,指尖發僵。
她畏懼夏玉成。
她年紀小小,便懵懂地知道這個男人脾氣暴躁,是惹不得的。
她約莫在3歲的時候,夏玉成喝得醉醺醺,又對李清茉大打出手。怕他不理智的時候會傷害自己,李清茉倉促之間將她鎖進衣子裡。
衣櫃空間不大,容納一個孩子卻綽綽有餘。
濃重的黑暗淹沒了她的呼吸。
她縮在角落裡,聽見外頭的打砸聲。她瞪著眼睛,從此對「恐懼」這個詞有了最深刻的認知。
夏玉成冷冷道:「你和你媽是一夥的。」
夏雲梨掀起眼帘,一言不發。
後來的場景成為了她這一輩子的噩夢。
將她內心的最後一絲微小的希冀全部打碎。
老天爺清楚地告知她。
家庭幸福,對她來說是永遠不可能的。
夏玉成扯起她的頭髮,將她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