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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少年的稱呼,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道:&ldo;新進來的吧?&rdo;
少年低下頭:&ldo;是。&rdo;
男人抬起手,在他肩膀上輕拍了兩下:&ldo;那記著,以後不能叫我莊主,我早不是什麼莊主了,下回該稱呼我一聲周大人。&rdo;
少年抬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畢恭畢敬地低下去:&ldo;是,周大人。&rdo;
男人點點頭,擺擺手,道:&ldo;你們倆去吧,我一個人清淨一會。&rdo;
兩個侍衛應了一聲,並肩出去了,少年侍衛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那藍袍的男子靜靜地倚在門框上,眼睛好像在盯著虛空中的什麼看,又好像什麼都看不見,少年莫名其妙地,覺得他像是要去很遠的地方似的。
第一道鐵門落下來,一邊默不作聲的老侍衛忽然低低地說道:&ldo;你看大人的樣子,像是個又斯文又溫和的書生似的,能想到就是他那雙手,給老畢釘上了&l;七竅三秋釘 &r;麼?&rdo;
少年一愣,偏過頭去看年長的同伴,老侍衛的兩鬢都白了,嘆了口氣道:&ldo;你不懂的事還多著哪,咱們&l;天窗&r;,壓根就是有進無出的,要出去,非得死了殘了不成。&rdo;
大慶榮嘉四年時,&ldo;天窗&rdo;之名已而能叫整個朝野聞之悚然。
&ldo;天窗&rdo;乃是一個由探子和殺手組成,直接效忠於皇帝的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他們隱藏在哪裡‐‐可誰也不懷疑,他們的觸角能伸到天涯海角去。是容嘉皇帝赫連翊還是儲君的時候一手建立的,到如今,已而進出森嚴,規矩條整了。
&ldo;天窗&rdo;第一任的首領‐‐那寶藍長袍的男子,便是曾經的&ldo;四季莊主&rdo;,如今的周大人周子舒。
上至宮廷秘事,下至販夫走卒,在&ldo;天窗&rdo;這裡,都仿佛沒有秘密一樣,所以便有了規定,凡有嘴會說話的活人,都不得離開天窗,進來又出去的,除非死了,要麼便是自請上&ldo;七竅三秋釘&rdo;的。
所謂&ldo;七竅三秋釘&rdo;,便是在人胸腹間最要緊的七處大穴上以內力封入七顆毒釘,七經八脈凝滯不行,從此武功盡廢,口不能言語,四肢不能稍動,形如廢人,三年毒入五臟,氣絕身亡。
雖偷生三年,卻生不如死。
可縱然如此,仍不時有人寧願當個活死人,也要離開天窗。
三年的苟且偷生,便是御賜的最大恩惠。
且說周子舒屏退了左右,自己一個人回到小小的囚室里,合上門,雙手負於身後,若有所思地慢慢地踱過一周,隨後停住腳步,取出牆角放置七竅三秋釘的小盒子,打開。這形容可怖的小東西竟散發出一種如落梅冷香一般的味道來,周子舒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伸手解開自己的長袍。
他表面上看起來身量頎長勻稱,然而這一解開衣服,才顯出乾癟得像是被什麼抽乾了一樣的身體,那枯瘦的胸腹之間,竟分明已經插著六顆七竅三秋釘,不知什麼年月釘上去的,都快長到了肉里。
周子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自嘲似的笑了笑,從旁邊撿起一把小刀,咬咬牙,將每一顆釘子附近已經在合攏的皮肉重新割開,他下刀極快極穩,像是割得不是自己的皮肉一般,沒多大工夫,整個前胸都被血染透了,再看上去,那些早釘進去的釘子便像是才打進去的一樣。
隨後,便像是啟動了什麼關卡一樣,他悶哼一聲,隨即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牆角,慢慢地滑下去,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嘴唇上僅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