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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见,如今劳动姑娘亲自验镖,当真是抱歉得很。”
灯光下看去,只见那人须发乌黑蓬乱,大约因为少见阳光,脸上的皮肤都苍白得很,虽然说是脸,但不过是从乱草中露出一个较笔挺的鼻子出来。他那一双眼睛,在灯光下微眯,正透过零散的发丝射定在秦艽面上,隐有些评估之意。“居然是个丫头,”此人唇角一撇,不掩大失所望之意,“秦九就没有儿子孙子吗?”
秦艽不悦,淡淡道:“家父早逝,膝下无子。君公子有什么见教吗?”那人叹了口气道:“送子娘娘管的事儿,旁人也没办法。不过看你武功差强人意,人也不太过蠢笨,马马虎虎罢了就是。”他手足牵动了一下,然后懒洋洋道:“乌鬼,酒在何处来?咱家口渴了,倒一杯过来。”摩柯脾气甚佳,摆案设酒,居然真的倒满一杯酒,扶他起坐小心喂下。那人咂咂嘴唇道:“真是没银钱了吗,这样的糟货也能入口?”杜榭笑道:“等过两日到长安,双雁楼有窖藏的上好青稞马奶酒,一定为君公子采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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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擒 龙 手(16)
秦艽冷眼旁观,心中一片疑团。眼看这姓君的被人索牵链缚,深锢重囚,所受之苦颇为惨厉,双方必然是应该有极大的仇怨才是。而他颐指气使,对两人不假辞色,杜榭也欣然而受,这着实说不出的诡异。她心思电转之间,见数日来的所见所闻,诸般蛛丝马迹糅合在一起,突然灵光一现,脱口道:“不知这位君公子与川藏星宿海有什么渊源?!”
这句话一出,满场一静。杜榭愕然片刻,拊掌笑道:“秦姑娘冰雪聪明,心思剔透,果然瞒你不过。”那人也是嘿然而笑:“呵呵,还算不为愚钝。”秦艽听人提过当年星宿海一派屠戮江湖的残酷手段,心下厌憎,神色不由得一冷道:“杜先生,这趟镖恐怕你托错了人吧?阁下官高位尊,身为朝廷命官,何苦插手这等纠葛不清的江湖恩怨?”
杜榭道:“秦姑娘可知此人是谁?”秦艽道:“能引得江湖上这么多高手纷纷现身,不消说,自然是个来头不得了的人物了?”杜榭道:“星宿海一派壁垒森严,教中隐秘外人极少知晓。不过据我所知,星宿海中多以一宗二令为尊,其中宗主为一教之长,教中事务无论大小均可以一言决之。”秦艽看那人年纪不是很老,问道:“这人是宗主的子侄弟子吗?”杜榭自饮了一杯酒,慢慢道:“君公子正是星宿海教中的少宗主。”
那人一句话不说,只是乜斜着眼,似笑非笑。
秦艽万万没料到这人身份如此尊要,一时震惊不已,不可置信。许久她才舒了一口气道:“这位竟是星宿海少宗主!真是失敬,失敬。阁下潜入中原,倒确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杜爷,你也勿要怪我直言。所谓泾渭分流,朝野有别,此乃江湖事,自然有江湖人去料理。你从中插手,擒而不杀,留而不放,还要千里迢迢护送他出边,这岂非不是平地生波吗?难道说……澶渊之盟后,有什么不当之词上达天听,以至让朝廷有了攘外必先安内之心?”她说到后来,笑容中不禁有冷嘲之意。
杜榭道:“秦姑娘多心了,此事之所以惊动大内,是因君公子艺高人胆大,竟擅闯内苑……”秦艽心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帝佬儿住的地方就稀奇吗?这人也是无聊,难道还欲行刺不成?”杜榭又道:“乱子闹得大了,京内高手尽出,费了许多心力周折,才将君公子请了来。”那人听了,冷冷一笑。杜榭继续道:“谁知君公子交游广阔,不但跟西夏贵胄渊源深厚,更是夏王李家的大恩人,是以西夏特使托书向圣上乞情,而圣上正欲恩结西陲之际,自然对此事格外优容。杜某奉禁内密旨,就是要将君公子平安送走,令其既不可在中原横生事端,又不得有性命之忧。”
秦艽觉得其言与其行,总有些似是而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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