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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郁似是不在乎,但對她卻越來越忌憚,甚至暗中收留了一個唱秦曲的歌妓養在房中,寧願與她整日待在一起都不願來看她一眼。她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一夜只為見他一面,晨起卻見南郁衣襟不整地攬著那女子從她身邊經過,一眼都沒有多看。
嬌笑聲從風雪當中傳回來,她那時才明白,這個人原來從來沒有愛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到如今還記得當年與南郁交好的九王爺,在離開信京帶兵出征的前一日為她折了一支開得正好的梨花,九王爺年紀很輕,面容稚氣未脫,口氣卻深沉。
他說:&ldo;卿本似梨花性白,何必自墮塵埃?&rdo;
本就是她自墮塵埃,最終害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聲名,沒有信任。從丞相府逃出來之後她連自己該去哪兒,該去找誰都不知道,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咎由自取,全是咎由自取。
&ldo;忘了告訴你,&rdo;江凌瑤重新蹲了下來,輕飄飄地說著,&ldo;父親早就和丞相大人知會過了,你是死是活,與我家都沒有任何關係。若你死了,我便嫁給大人做續弦,大人都親口應過了。你說這買賣劃不划算?&rdo;
手指拂過她的臉,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尖銳的疼痛。江凌瑤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小刀,沾染著新鮮的血液,耀武揚威地貼著她的臉緩緩滑動:&ldo;可惜了七妹妹這張臉……今日我做件好事,幫你毀了它,要不你的屍體恐怕都保不住啊,哈哈哈哈哈……&rdo;
心頭好恨,可這恨意過後,只剩了一片死寂的無奈,還能做什麼呢?飄飄所似,她連天地間的沙鷗都算不上,死生都由不得自己。
江凌瑤抹了抹她臉上的血,興趣闌珊地丟開了她站起來:&ldo;你們幾個,把後邊這間破屋給燒了,也算是給咱們南夫人送送行。&rdo;
&ldo;他們是無辜的,不……&rdo;
她一聲又一聲地咳出腔子裡的血,鞭子落在身上,漸漸地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血水從她身下一路蜿蜒向前,她有些迷茫地抬頭,看見一雙鑲了白玉的靴子。
南郁正低頭看著她,也不知他是何時來的,他如今的神色很罕見,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快意,又似乎是愕然。江釋月看見他嘴唇顫了兩下,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好像要伸手摸摸她的臉,最終沒有摸上來,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有熟悉的聲音自雨聲中傳過來,支離破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ldo;釋月……&rdo;
&ldo;南郁,南棲隱!&rdo;江釋月低著頭,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不想去想自己身上如今是怎樣的一副悽慘模樣,只是拼著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地說道,&ldo;今生如此,是我之錯,悔之晚矣……可若能,若能……&rdo;
雨又下得大了,連最後的話語,都被蒸騰得失掉了餘溫。
&ldo;若能從來,我必要你……生不如死!&rdo;
&ldo;你為什麼要逃出來?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繼續在丞相府待下去了?當年可是你不顧一切要嫁給我的,如今你恨我什麼!&rdo;南郁死死地咬著牙,不知為何聲音在顫抖,他瘋了一般地晃著地上的江釋月,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飛了出去,摔了個粉碎,&ldo;我要把你,把你……&rdo;
說了半天,腦中依舊一片空白,她都快要死了,死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