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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說。」海遠摁了電話摘了耳機,目光追著那輛摩托。
另一輛摩托慢一點,海遠已經躲開免得受二次傷害,借著另外一輛車的光,他看見前頭那車的車屁股上貼著個碩大的粉紅色的hellokitty。
海遠拿起手機,在最後一點天光中,拍下了hellokitty的車牌。
他繼續向前走,沒想到這倆飆車的傻逼竟然還有一圈。
又一次開到橋下。
海遠短袖牛仔褲上全是泥點子,心想竟然還有一圈那咱們就當場解決了算了。
他站到路中間,看著前頭那輛hellokitty。
摩托車急速沖向他。
摩托車上的男孩車燈照射範圍內才看見有人擋在路中央,來不及思考,車身壓低,急速轉彎。
海遠手插兜,一動沒動。
風掀得他衣服赫赫擺動,車燈刺眼,海遠閉上了眼。
等到車拐到身邊他才睜開。
車上男孩壓著車,幾乎要碰到海遠。
男孩一看就是個社會哥,一身黑,精瘦薄韌四肢,壓著重機車渾身緊繃,肌肉線條流暢。
胳膊紋身張揚,還真像那麼回事。
可惜就是有病。
海遠瞥見社會哥黑頭盔上也印著個hellokitty。
病得不輕啊。
海遠在心裡給這位「有病人」起了個名字,小哈。
小哈跟他的摩托車從海遠跟前繞過去,後面那輛車已經知道有障礙物,反應時間早一點,藉機超了車。
兩輛車咬得很緊。
海遠心想有本事你再來一圈。
小哈是路野,路野皺了下眉,他悶著頭飆車,也不知道自己一開始濺了路邊邊的男孩一身。
車燈太亮,他沒看到男孩什麼樣。
但是能感覺到不要命的氣質。
亡命徒。
路野壓低身體,加速。
趕在雨落下來之前,車到了約定的終點。
被海遠擋了,但他還是先到。
飆車比賽的見證者都有點嚴肅,比專業賽車要安靜多了。
路野摘了頭盔,肌肉因為用力有些明顯,一身汗。
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年紀不大,帶著少年氣。
路野手插進濕發,捋了幾下,直接有水珠滾下來。
他頭髮支棱著,顯露出整個額頭,整個人看著極其鋒利。
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哥們,臉上有道疤,他們都叫他「刀哥」。
刀哥沒看路野,跟旁邊不知道誰說:「帶走吧。」
路野贏了飆車,當然也就是贏了賭注。
但他們這次賭注比較特別,是個人。
一個看著十來歲的男孩兒瑟縮著走到路野跟前,叫「哥」。
路野沒說他什麼,讓上車。
男孩抱著路野勁瘦的腰,哭了起來。
路野一路把車開回同福街,到一棟自建的三層房屋的院門口停下來。
路野說:「下車。」
「哥,你別不理我。」男孩抱著路野的腰,不肯下車。
路野反手摟住瘦了吧唧的男孩給推到一邊,自己跨下車然後把男孩兒從身上撕下來。
路野說:「路銘,最後一次了。」
「哥我以後不上網了,不讓你撈我跟別人飆車了,你別不理我。」路銘有點歇斯底里。
路野捂住路銘的額頭,讓他安靜下來。
一會兒路野說:「這話我已經聽了不下十次了,但是這是我第一次跟你說『這是最後一次』,對吧?」
「哥……」路銘淚珠子往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