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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進展如何?」龐德反問道。弗雷澤當然不知道他去過哪裡。
「我不知道,不管你出門去辦了什麼事。」費雷澤露出他校園男孩的標誌性微笑,「總之,斯賓塞督察從蘇格蘭場打來電話;希望你給他回電話。《泰晤士報》的人希望你能接受採訪。還有,不要忘記,有位客戶十二點半會過來。」
「有位客戶?」
「沒錯。」弗雷澤檢查了一遍他手上的信件,「她的名字叫喬伊·桑德林。她昨天有打電話。」
「我不記得與一位叫作喬伊·桑德林的人通過話。」
「你沒有跟她通話。通話的人是我。她是從巴斯或是某個地方打來的。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你為什麼不先問問我?」
「我該問嗎?」弗雷澤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非常抱歉。我們目前還沒有任何工作安排,我以為你會想要接一個新案子。」
龐德嘆了一口氣。他總是看起來有些痛苦和沮喪,這已經融入了他平時的舉止中,但在今天這種情形下,這個新案子來得實在太不是時候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提高嗓門,一如既往地保持著理智。「對不起,弗雷澤,」他說,「我現在不能見她。」
「但她已經在路上了。」
「那麼你就必須轉告她,她在浪費時間。」
龐德從秘書身邊經過,進入他的私人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1]攝政公園,倫敦市區面積第二大的公園,也是一個皇家公園,曾經是亨利八世的狩獵場。
[2]魯登道夫鑽石案,參見阿提庫斯·龐德系列之《阿提庫斯·龐德來斷案》。——原注
[3]《旁觀者》,英國以政論為主的綜合雜誌,創刊於一八二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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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說他會見我的。」
「我知道。我非常抱歉。但他今天實在太忙了。」
「可我特意請了一天假,從巴斯一路坐火車過來。你不能這樣對待別人。」
「你說得沒錯。但這不是龐德先生的錯。是我沒看他的記事簿。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用零錢補償你的火車票錢。」
「這不僅僅是火車票的事。這件事關乎我的一生。我必須見他。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幫助我。」
隔著起居室的雙開門,龐德聽見了外面的對話。他坐在扶手椅上,抽著一根他喜歡的壽百年香菸[1]——黑色的煙身,一端是金色的。他一直在構思他的著作,這是他畢生的心血,已經完成了四百頁,還遠沒到結尾的時候。書的標題是:刑事調查之景觀。弗雷澤列印出了最新寫完的一章,拿給了他。「第二十六章 :審訊和解讀」,他現在還不能看。龐德原以為還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完成這本書,可他再也不會有一年時間了。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她還年輕。即使隔著木製的屏障,他還是能判斷她正處於眼淚決堤的邊緣。龐德想起了他的病情。顱內腫瘤。醫生給了他三個月。他真的打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苦苦思索他無法做到的所有事嗎?就像現在這樣。他有些生自己的氣,他乾脆利落地捻滅香菸,起身打開門。
喬伊·桑德林站在走廊里,正在和弗雷澤交談。她是個嬌小的女孩,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如此,金色的頭髮襯托出一個非常精緻的臉蛋和孩童般澄澈的藍眼睛。她來見他的這身打扮也很漂亮。淺色的雨衣,腰間繫著一條腰帶,在這樣晴朗的天氣里原本沒必要這麼穿,但穿在她身上卻很養眼,他懷疑她特意選擇了這身衣服,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幹練。她的目光掠過弗雷澤,發現了他。「龐德先生?」
「是我。」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抱歉,打擾您了。我知道您有多忙。但是,拜託了,您能給我五分鐘嗎?這對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