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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帝姬是一日不感風寒,便渾身難受得緊。」
是藏曇。
柔真清晰感覺到蘿蔓打了一個激靈。
誰人不怕他?他還是老國師大弟子時,便脾氣古怪,從沒得好臉色。面無表情不言語,便已經是最好的態度。
而接任國師以後,聖宮中幾大護法暗潮湧動,長老們又多心思,他大刀闊斧地洗牌,手段又極為暴戾,悽厲慘叫在聖宮響了足足好幾日。
只是風聲控得好,天下萬民當然仍要覺著國師是天意之使,澤被萬民。
「國師大人」,以蘿蔓為首的眾婢女反應過來,皆是立即轉身,低頭請安。
柔真頂著髮髻上的雪,想要拂去,又覺不妥。
她轉身,正好對上藏曇。
那人一頭墨發以一條玄色髮帶隨意束住,有一縷髮絲垂在臉側。一身素淨白衣倒是穿的妥帖。
五官精緻,面若朗月,如若不瞧他那幽沉眼眸和周身威嚴,在雪地中倒真像個風流公子。
「國師大人」,先打過招呼,再從容抬手拂去髮髻上的雪,柔真以為自個兒也算全了禮數了。
誰知藏曇竟是個渾然不講道理的路子。
他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死死盯著柔真,嘴角微勾,道:「呵。皇室中人就是禮數周全。養在聖宮十七年,皇帝血脈還是皇帝血脈。」
柔真聽不懂他話中真意,啞然看著他。
藏曇盯了她半晌,竟垂下頭去低笑了兩聲,聽著儘是嘲意,只是不知嘲的是什麼。
他抽身大步離去,只是走至溫泉殿長廊時,停步同迎面行禮的童子吩咐了些什麼。
柔真瞧著他進了溫泉殿,便斂了眸,「怎麼見了面,便一句好話都未曾有。
還是特意從溫泉殿走來梅林,專程來嘲諷她體虛多病。
蘿蔓氣鼓了臉頰。
「還當了十七年師兄呢,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這不是咒帝姬要感上風寒嘛!」
柔真睨了蘿蔓一眼,「如今倒是威風,你方才抖那一下,我可察覺到了。」
她又抬眼看向梅花枝頭那隻麻雀,似是想起什麼。
「你可記得,我七歲那年,隨藏楓師兄爬樹,不慎從樹上跌落,藏楓師兄慌張無措,是誰將我背回師父那兒的?後來他冷臉待我,我年紀小,擰不過臉,不肯再理會他,便日漸疏遠。等到我及笄時他都不給我面子,聖宮上下便都知道了我二人不對盤。」
蘿蔓撇了撇嘴,不欲開口,卻沒想到一抬眼便見著一個熟人,正向這邊望來。她禁不住叫道:「帝姬瞧!那不是湛荷護法嗎?」
柔真轉頭,順著蘿蔓的目光望去,看見溫泉殿長廊上立著的縹碧色身影。
湛荷沒有來打招呼的意思,只是隨著藏曇到來,在殿外候著藏曇罷了。方才湛荷恰好站在了樑柱後頭,只露出一角縹碧,她倒未認出。
在湛荷還未當上護法時,她就住在柔真的蒼禪殿後方的一個小院,同柔真是幼時玩伴,感情甚篤。
她在聖教經義上的領悟遠超聖宮中尋常弟子,又勤習武藝。雖不是老國師的親傳弟子,但因和柔真來往密切,在老國師處也是常常露臉。
因此,在她及笄之後,便成了老國師的四大護法之一。
在當上護法之後,許是事務繁忙,柔真極少再見著她。
藏曇接任國師後,四大護法易二留二,湛荷仍是護法,在聖宮也是受人尊敬。可如今柔真失了倚仗,多少童子見風使舵,她卻沒有幫扶一把的意思。
如今遠遠碰上,也無一絲招呼之意。
「帝姬還道她是事務繁忙,無暇走動。可如今碰上,不也無招呼之意嗎?」
嘴無遮攔的蘿蔓自然是直白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