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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中的靈沉靜下去,也沒有再躁動,成了一個暫時蒙頭蒙臉的大壞蛋。
而她,則是這個大壞蛋的儲備糧。
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病危。
蘇勉一顆赤誠之心,被她從潭州府騙到岳州,岳州糊弄到泗州,泗州再蒙到汴京。
到了汴京下船,蘇勉氣的臉色發青,要跟宋遇絕交。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雞崽子壓根就死不掉。
宋遇安慰他:「你就這麼想我死嗎,看我活蹦亂跳的你應該欣慰啊。」
蘇勉拿她沒辦法,從東水門進汴京外城,直奔汴河大街。
虹橋旁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對面有一個南食店,只做面,十文一大碗,沒名字,大伙兒都叫鐵娘子面。
擦桌子的小孩兒一見他們兩個,就沖裡面大喊:「娘,賒帳兩位,鯽魚兒面。」
宋遇在他面前的桌子坐下,正想說賒帳別叫那麼大聲,忽然看到一頂轎子從虹橋上走過。
她認得這頂轎子,當即站起來爬到了橋上。
可惜晚了一步,轎子已經淹沒在人堆里,找不到了。
賣餅的老丁從她旁邊擠過去,一邊擠一邊大喊:「芝麻餅來,香咯!蔥油餅來,脆咯!」
宋遇盯著前面,順手從他的竹屜里摸了個芝麻餅塞進嘴裡。
老丁又接了一句:「芝麻餅賒帳一張!」
外城的人都認識宋遇和蘇勉,知道每個月十五是發餉結帳的日子,從來不愁欠錢不還。
宋遇失魂落魄的下了橋,盯著面出神。
鐵娘子在一旁收拾碗筷:「吃啊,等會兒面該涼了,是不是嫌少,一會兒我再給你加。」
蘇勉道:「別搭理她,那是鍾離清的轎子。」
「難怪了。」鐵娘子嘖嘖兩聲,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鍾離清是官藥司的司長,年輕有為,十分英俊。
傳言樂府琴師見了他一面,便做了一首白石郎曲,說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因此他還有個外號叫「白郎」。
不過見過他的人其實不多,宋遇也只認的這頂轎子,曾在解密司外看到過。
蘇勉低聲道:「鍾離清真能幫你?」
「死馬當活馬醫吧。」宋遇道。
蘇勉道:「先吃麵,我想想辦法。」
兩人這才埋頭吃麵。
汴京的鮮魚面和潭州府相比,又是另一番風味,魚不醃不炸,下冷鹽水鍋,放蔥白菜心,半熟之後再放蘿蔔汁薑絲和酒,臨熟了放橘皮線,才能出這麼一鍋滾白的魚湯。
兩人吃干抹淨,起身離開。
從外城進內城,一直沿著汴河大街往西走,過浚義橋,橋兩頭全是吃的。
王樓山洞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薛家羊飯、都在這兒。
不過這裡不能賒帳,他們眼下只能聞聞香味。
到了解密司外面,蘇勉拉住宋遇:「那老鳥不好惹,我先去把它綁出來,不然拿不到銀子。」
宋遇哼一聲:「我早晚把它拔毛燉了,等著,今天我好好收拾它。」
她自有主張,進了解密司的大門,打頭就是一隻五彩大鸚鵡,爪勾似鐵,抓在日晷銅針上,用黑豆眼斜瞅了宋遇一眼。
「三寸丁來了,三寸丁來了!」
宋遇冷笑一聲,從它身邊路過,忽然回頭,沖這鸚鵡做了個鬼臉。
她有心要嚇唬它,驅使著體內的靈出現在臉上,頓時臉上波紋不斷,水光明亮,她整張臉都好似化作了水一般,朝著鸚鵡撲去。
危險。
鸚鵡被嚇的呆住了,咯噔一下摔倒在地,只剩下兩個黑豆眼睛沒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