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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璨!」賀平意趕緊喊,「你給我剎車!」
可是顯然,已經晚了。
賀平意打賭荊璨剛才的腦袋裡一定有一首《飄移》在播放,不然好好的車子怎麼會忽然就飛起來了呢?
荊璨固執想要驗證慣性過彎這件事,所以這次拐彎一點沒減速是真的,拐到一半車子控不住了也是真的。儘管他在意識到失控之後,死命地抱緊了方向盤,但車子還是在眾人的注視與尖叫聲中,橫斜著連續衝過兩塊草坪隔離帶,直接扎到了起點前。
場地的最外緣是由輪胎圈組成的保護帶,天旋地轉之後,車子終於被輪胎圈逼停。一聲巨響,荊璨只覺得耳膜轟隆,四周都是被撞起的塵土,像是末日終章,喧囂著將他們圍困。
周圍的口哨聲、起鬨聲此起彼伏,連廣場上不明所以的人也朝這邊看過來。
這一切來得太快,等荊璨清醒過來,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驗證失敗,第二個念頭則是……賀平意。
他想去看賀平意是不是安然無恙,可腦袋動了動,忽然感受到了額頭上不同尋常的觸感——賀平意的左手就放在面前的方向盤上,而巨大的衝擊下,自己的額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抵上了他的手背。
「磕著了麼?」
耳邊響起賀平意的聲音,荊璨沒顧上多想,蹭著賀平意的手背搖了搖頭。
過了兩秒,他猛地直起身子,眼前那隻手也就慢慢收回去。他聽到旁邊的人倒吸了一口氣,連忙轉頭去看,卻沒想,首先衝擊了他的視野的,是一隻倒扣著的紙碗。
這原本沒什麼,車技不精,打翻了刨冰碗而已,可問題就在於……
荊璨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賀平意的臉。
那隻碗……不偏不倚,剛好扣在賀平意的褲襠上。
荊璨記得賀平意一直是左手拿著刨冰的,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鬆了手,又是什麼時候把手伸到了他前面……此刻他僅剩的一個深刻認知,就是他闖禍了。
看著賀平意把紙碗拿起來,臉擰成一團,艱難地把褲子上的冰往碗裡撥,荊璨兩隻手不住地揉搓著方向盤,心裡的愧疚已經接近了剛才失控之後衝過草坪的卡丁車。
賀平意真的很想把今早出門前換衣服的自己摁在穿衣鏡上,敲著他的腦殼問問他:你到底為什麼要穿條顏色這麼淺的褲子?黑褲子不好看麼?
看著無論如何也無法挽救的濕透了的褲襠,賀平意嘆了口氣。
他扭頭,看著荊璨,指了指自己的褲子。
「秋名山車神?」
荊璨又搓了兩下方向盤。
兩個人對視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末了,荊璨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讓給你嘛。」
這話給賀平意直接氣笑了。
「說讓你剎車,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放棄了拯救褲子,一隻手掐著荊璨的脖子教訓,「一上來就開這麼快,不要命了?」
要知道,這卡丁車也就是開著玩的,根本不專業,綁在腰上的安全帶其實作用有限,荊璨最後的那個速度,就算是他來開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會失誤。弄濕條褲子沒什麼,尷尬一會兒就完事了,可要是荊璨真有點什麼事,哪怕就是磕破個皮、扭著個手腕,賀平意都得不知道有多後悔帶他來這。
荊璨理虧,在旁邊聽著賀平意的訓話,一聲都不敢吭,連脖子都不敢縮起來了。其實他最後想剎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踩空了,再想踩的時候車子已經衝到了草坪上,晃動更加厲害,也就更加踩不到剎車了。
「你熟了以後開快點沒什麼,可是你現在開這麼快,最危險的地方就在於這車失控前一秒你都判斷不出來它要失控了,這是跑道上沒人,要是正好有人開車過來呢?你想過後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