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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忽然捏上他的下巴,緊接著,他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動了動,吻上了他。
「口渴嗎?」
渾渾噩噩間被滾燙的氣息衝撞著,荊璨聽到賀平意這麼問他。
荊璨沒睜眼,點了點頭。
感覺到身邊的人有要推開他的趨勢,荊璨下意識地用手拉了賀平意一下。但動作做得匆忙,一隻手哪裡都沒拽住,就從賀平意的腰間滑落。
察覺到聲響,賀平意摸到荊璨落在床上的手,握在手裡捏了兩下,像無聲暗語。
「水就在床頭呢。」
賀平意探身,旋開了檯燈。他沒有把燈開到最亮,而只是打出很弱的光芒。
荊璨眯著眼睛,等適應了黑暗突然被打破的狀態,才起身接過賀平意遞來的水杯。他仰頭喝了幾大口,便將握著水杯放到腿上,不言語地低頭坐著。
冷靜下來以後,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跟賀平意說些什麼,比如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比如告訴他,自己一定會控制好自己,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可他在這時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思考的能力,這些念頭在他的腦子裡閃了一個遍,又誰都沒留下。所以,長久的沉默之後,荊璨只悶著腦袋,說了一件唯一還牢牢記著的事情:「帽子丟了。」
他想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正常人,於是儘量以平靜的語調說出的這句話。只是,不知為什麼,在簡短的話語結束後,水杯里的水卻開始不住地顫動。
賀平意立刻反應過來荊璨說的是什麼。他憶起了那條熱鬧的街道,荊璨走在路上,總是忍不住要摸摸帽子,還一個勁兒笑著問他好不好看。
一靜一動,一暗一明,兩個畫面的對比過於強烈,好似他們這短短人生所有的參差與錯落都一溜煙陳列開來,逼著賀平意心疼。他把水杯從荊璨緊緊握著的手裡抽走,放回柜子上,然後用一隻手臂把人撈到了懷裡。
「我再帶你去買一頂。」
「沒有了,」聽到他這樣說,荊璨紅著眼角,仰頭看了他一眼,「那個老闆說了,只有那一頂。」
「會有的,我們去找她,她一定很樂意給你再做一頂。「賀平意摸了摸他的頭,接著說,「現在青岩寺的樹都綠了,比冬天的時候還要好看,我們再去一次,好不好?」
荊璨靜靜地看了賀平意一會兒,在眼底酸痛的感覺又變得明顯起來時,動了動身子。他用兩隻手攀住賀平意,將臉挨上他的胸膛。
他沒閉上眼睛,就這麼側著臉,在賀平意的心跳聲中,睜眼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世界。
兩個人都只穿了一件柔軟的半袖,荊璨的後背被呼吸帶起了輕微的起伏,賀平意將手放在那上面,一下下安撫著不安隆起的背脊。
水珠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眼角,懸了半天,終於落在炭灰色的棉布上。荊璨轉了轉腦袋,把臉埋起,那一片炭灰的顏色便在無人窺見的角落裡變得深深淺淺。
緩了一會兒,荊璨還是搖了搖頭。
「再做的也不是那一頂了。」
醒來後,荊璨就再也沒睡著,賀平意抱著他躺了大半夜,有一句沒一句地同他聊天。他們兩個都沒有吃晚飯,到了大概三點的時候,賀平意用下巴蹭了蹭荊璨的腦袋,問他:「餓不餓?」
「餓。」
「那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賀平意穿上脫鞋下床,原本想跟荊璨說讓他在這裡等自己。可轉過身,看到荊璨曲著腿坐在床上,不錯眼地看著他,又改變了主意。
他朝眼中茫然一片的人伸出一隻手:「走,陪我一起去做。」
荊璨的反應仍舊有些遲鈍,他明明聽見了賀平意的話,卻好像好半天才解讀完畢似的,看著賀平意發怔。
賀平意又將手朝前遞了遞,荊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