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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間的恨事,一是海棠無香;二是鰣魚多刺;三——」
「哪有那麼多恨事?最恨的就是尚公主!」
「這人世間有大煞風景之事,譬如清泉濯足,花下曬褌——」
「哪有那麼多?一定要說就是尚公主。」
酒樓里一群年輕的士子正在談話,可偏偏說到一半總是被人打斷,這轉頭瞧去,見到的是一個眉目慵懶的清雋少年,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滿臉無辜仿佛剛才不是他出聲打斷眾士子的言語。這少年郎多多少少都對公主懷有夢想,人生一大快意事情便是取得公主為妻,可偏偏有人將尚公主列為頭疼的惡事,尤為稀奇。當下便有人發問道:「尚公主有什麼不好?能被稱為人間恨事?」
當今聖上膝下有三位公主,前兩位已經出嫁,只剩下了昭陽三公主還待字閨中。在坊間的傳言中,這位三公主風神超邁、才思敏捷,加之傾國傾城為寧國第一美人,可不像將軍府中的那位舞刀弄槍的小姐。
「你們這群膚淺的孤陋寡聞的庸才。」瘦削的少年站起身,手中摺扇一合,便指著諸位青衫士子斥聲道,「本朝的駙馬尤為悽慘,不知道有多少被天子那驕縱的女兒凌虐致死。駙馬多可憐?沒有公主傳召連公主府都不准踏入,人家公主後院養著面首呢,可是他駙馬爺呢?與同僚聚會喝點酒兒都會被責罵。在出嫁前哪個公主不是傳聞中那般賢良淑德?可最後還是免不了原形畢露,依我看啊,人世間最慘的事情就是尚公主,真真是糟糟糟、慘慘慘啊!」
「小兄弟這模樣,倒似是自己要尚公主?」
「荒謬!」少年眉頭皺起,一拂袖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就算死,都不會尚公主的,我還不如娶一個病秧子、不如娶一個殘廢呢。」
「說得你能娶到公主似的,你算是什麼東西?」寧玉瑤來到酒樓有一陣子了,一直聽著旁邊的士人說話。她的視線落在了清雋少年的身上,幾乎要噴出火來。在他數落公主的各種不好時,便想衝出來了,可到底還是壓了下去。但是眼下,又將公主和病秧子、殘廢相提並論,這又是幾個意思?是瞧不起公主嗎?
「咦?我娶不娶公主與姑娘你有何相干?」少年被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兩位做男子裝扮的少女。他用摺扇掩住了面容,只露出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他問道,「我說得難不成有錯麼?先不說以前的公主們光輝事跡,便看看如今的永和公主和大駙馬吧,我可聽說了,前些日子,大駙馬才被打斷了腿,此時正躺在家中休養呢。」
永和公主養面首的事情已經是民間的不傳之秘了,寧玉瑤確實是聽過相關的傳言,這會兒聽少年一說,頓時便啞口無言,半晌後才擠出一句:「可是其他的公主不是這樣的。」
「哦?」少年人眯著眼笑了笑,「你指的是昭陽三公主?我聽說她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想來在各種溺愛下也是驕縱蠻橫、不講道理。反正尚公主就是天下第一等可憐的事情,可憐楚大將軍府上的那位小姐了。」
「依我看公主才可憐呢!」寧玉瑤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掙開了清漪的手,幾步衝到了少年的跟前,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扇子,惱怒道,「誰不知道將軍府那個小姐貌丑無行?這公主本來就更慘了,還是個醜八怪!都說將軍府上的兩位公子俊美無儔,這小姐不會是哪個地方撿來的吧?」
「你——」少年被寧玉瑤激得怒起,也虧得一旁的童子相勸,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指著寧玉瑤的鼻子道,「我看將軍府的小姐才是最慘的!莫名其妙被加了一樁婚姻,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讓她去死啊。」寧玉瑤勾了勾唇,見少年氣急故意蹭到了他的跟前扮了個鬼臉。
少年滿腔憤怒難以容忍,照著寧玉瑤的面門就是一拳。
第2章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