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第1/2 页)
沈肅容端起那酒水便又要替顧長安滿上, 顧長安眼波流轉, 不動聲色得張開手掌將面前的酒盞蓋住。
「瑾懷兄究竟有何事, 不妨直說。」
沈肅容勾了唇角,只道是有一樁事要顧兄相幫。
顧長安聞言,隨即雙手抱了胸, 退開桌面, 瞧著是沈肅容不將話說清楚, 這酒他自然不會再喝。
「不日便是會試, 還望顧兄高抬貴手, 讓出那頭名來。」沈肅容亦不賣關子,直言不諱道。
「這頭名怕不是為你自己求的罷。」
顧長安篤定道,又見沈肅容一時不作聲響,復道,「倒也不是不行, 可我有什麼好處?」
沈肅容抬起酒盞,向顧長安敬了一杯,「自然不會讓顧兄吃虧,殿試的頭名,顧兄只管拿去便是。」
顧長安唇角一揚, 朝沈肅容睥了一眼,「論真才實學,我未必輸你, 莫說讓不讓這樣的話,我聽了心下便不舒坦。」
「不過,倒也不是不行,只有一事我不明,還望瑾懷兄解惑於我。」
「從前那跟你秤不離砣的小廝,今日怎的不見?」
沈肅容唇邊的笑意漸隱,遂站起身,行至那窗邊默不作聲。
這處廂房原就在閣樓之上,又在迴廊深處,竟是別樣的靜默,沈肅容抬手推開窗欞,外頭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迎著春風微微揮灑入內,不多會兒,便將那窗柩打濕了一層。
沈肅容輕捻指節,下意識得去摩挲那層濕瀲,半晌,才輕啟薄唇道。
「我讓他去送了一封信。」
「給誰人的信。」
「張太傅。」
顧長安聞言,唇邊的笑意漸長,卻不多話,遂起了身,只道去許若昀的房間瞧一瞧可完事了不曾。
說罷,打開那屋門,揚長而去。
沈肅容順著那打開的窗欞向外瞧去,夜已深,外頭不曾有月亮,那雨水落得好似沒有盡頭一般,他有腿疾,原最不喜便是落雨,可今日瞧那雨水叮咚如悅泉,心下倒是別樣的暢快。
這日春和景明,城郊戊虛觀。
只見一柳嚲花嬌美目盼兮之絕色女子正於一禪房內坐定,時不時朝那院內探眸瞧去,倒似是在等誰人,一旁立身站著一位老嬤嬤。
不久,那內院的檐下正跨步走來一姿容清冷芝蘭玉樹的男子,是沈肅容。
沈肅容入內,那雲季芙的眼波含春只當瞧不見,從袖襟中拿出一本書冊來,這上頭是他押的會試題,又另尋了太學與內閣的大學士們旁敲側擊,不說全然能中,但已然是八九不離十,這樣的大費周章,皆是為了那膿包的沈霂容。
「你將這一份書題尋著機會給沈霂容瞧上一瞧,你父親原是鴻臚寺卿,想來他不會有疑。」
雲季芙聞言,抬手便要來接那書冊,不想沈肅容反手將那書冊按在了桌案之上,冷了聲線,「你可想清楚了,如今這般走下去可便再無回頭之路。」
雲季芙垂了眼眸,那眉如山黛,只稍輕蹙憑誰人瞧了都會不忍心,「瑾懷,為了你……」
不想,那雲季芙連話頭都不曾開,便被沈肅容一聲嗤笑打斷,「雲季芙,我不是沈霂容,你用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自不必用在我這處,何況你我不過各取所需,你亦不是為了我,往後莫再說這般謬言。」
沈肅容說罷,頭亦不回得出了禪房,兀自去了。
徒留禪房內雲季芙一人攪著帕子,只那面上沉沉,哪裡有半點方才的靡靡之態。
一旁的齊嬤嬤見沈肅容已然走遠,遂上前來,「入沈府的法子有千萬,可倘或姑娘依著那沈二公子之言去做,日後那沈大公子真的掙得頭名,怕姑娘於沈家難有立足之地啊。」
「更何況那沈大公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