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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院子裡被杖斃的那個昔春,當初她也是被冤的吧,兄長也未曾護,你真覺得,兄長會護你?」
沈肅容沉下嘴角,又說道,「她既發了難,那物件必然就在你屋裡,只你不知罷了。」
霜澶默然不語,沈肅容並未說錯,那日自己與斂秋都跪地相求,何況還未認定是昔春所為,當時昔春卻是連審都未審,直接杖斃了的……
又想起昨晚沈霂容那模樣,若少夫人的物件真是自己順走的,沈霂容於自己怕也未必會有何樣的主僕情誼,沒得恨透了自己順走雲氏娘親的遺物,也是打死了事的……
只這一瞬,霜澶驟然想起——是雲氏賞給斂秋的那屜子錢物!如今正在她屋裡,莫非物件就在那裡?還是不對,說不通。
「日前少夫人確實賞了斂秋一屜子錢物,但是少夫人又怎會料到斂秋會將那屜子錢物放在奴婢屋裡?實在是說不過去……」
沈肅容抬眼,對上了霜澶那雙眼,看著是個聰明機靈的,怎的遇上了事就這般想不開,罷了,便再點上一點,「或許是斂秋誤打誤撞幫了她一把,她倒不必再費手腳了。」
「她為何害奴婢?」霜澶與她無冤無仇,少夫人連動機都沒有。
沈肅容只瞧著霜澶,並未言語。
霜澶復低頭,卻委實想不明白,自己與雲氏從前交集並不多,怎的就突然非置自己於死地不可……
她想到了那日大公子與雲氏遊船,當時雲氏還特意向自己道了謝,又想到了雲氏進門那日,自己也並無失禮之處,後頭就是殿試那日雲氏叫自己寫字,自己寫了必不會出錯的祝詞,當時雲氏也並未說甚……
是那日!雲氏的神情——
霜澶雖說不上來雲氏是何神情,現下想來,雲氏那日的樣子委實說不上自然,霜澶的心不受控得亂跳了起來。
「莫非她瞧奴婢與大公子字跡有幾分像,便覺著奴婢肖想大公子?」霜澶回頭,斂眉看向沈肅容。
沈肅容卻不作聲,只微眯了眼瞧她,半晌,略挑了眉,「那你有麼?」
「自然沒有!」霜澶忙道,「那日大夫人原想抬我,我若想,順杆子爬就是了,難不成還欲擒故縱那一套?作甚?曲線救國麼?」霜澶實在氣急,連言語上有所冒犯都未察覺,待她一股腦說完,才發覺屋裡靜靜的,沈肅容並未接她的話。
房裡的更漏滴了兩滴,外頭天漸漸暗了下來,瀘山院真是靜,霜澶忍不住想,現下這個辰光,翰墨軒正是熱鬧的時候,可這裡卻沒什麼動靜的,靜得讓人莫名心慌繚亂。
「真的?」
沈肅容的聲音從霜澶的頭頂拂進了她的耳旁,二人離得這樣近,她甚至能聽見沈肅容的呼吸聲。
霜澶微微愣神,才輕聲道,「自然是真的。」
原就是實話,不知怎麼被他這般一問,再說起來竟就莫名虛浮,倒無端像是自己扯了謊,臉開始熱了起來。
沈肅容瞧著霜澶的眉眼,順著眉眼往下,耳後脖頸處還一顆小紅痣,靜默了片刻,才道。
「嗯,我知曉了。」
霜澶趴著身子,若不回頭便瞧不到沈肅容的神情,她只聽到沈肅容淡漠的幾個字,倒讓霜澶的心窒住了一般,不知要作何反應,一時語塞,埋入枕間,便不再說話。
沈肅容掃了霜澶一眼,因著上了藥,她的身上只著了一件內衫,雖說蓋著涼被,但是肩膀與後背都露在了外頭,也不知她涼是不涼,遂站起身,捻起被角,緩緩得往霜澶的肩頸處拉。
霜澶只覺自己身體都被麻痹,所有的感官都在那條涼被上,她能感覺到沈肅容正將那涼被慢慢往上拉,從她的後腰至肩膀,又拉至她的脖頸,最後那涼被噗得落下來,將她整個頭都蓋住了,視線也隨之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