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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會再來見陛下。&rdo;

李祐溫輕輕道：&ldo;好。&rdo;

陰雲霽貼著床沿起身，向乾清宮外走去，步履沉穩，衣擺輕動，漸漸遠去。

李祐溫感到他擦身轉頭時，滴在自己手背上冰涼的液體，卻沒有力氣摸一摸。

她閉上眼回想，勾起唇角，他落淚時的樣子是極美的，可惜這輩子也不過屈指幾次，日後再見不到了。

雕樑畫棟的金殿裡，垂絛流蘇的錦帳下，有淚從眼角沒入鬢邊，又從髮絲間漏下來，洇濕了軟枕。

李祐溫忘了，她自己亦不常哭泣，不過父喪友亡，別摯愛。

數不過三。

夏安正站在乾清宮外，和內臣待在一道。他已老了，老到站立都需要拄拐杖的地步了。當年他身邊的小學徒也已長成青年醫師，正扶著他一同面對這天變。

夏安看到陰雲霽過來，略微睜開下垂的眼皮，詫異的問道：&ldo;中宮大人移步所謂何事？&rdo;

陰雲霽淡淡道：&ldo;無事，陛下不想讓我見最後一面，故而我出來看看。&rdo;

夏安聞言心下微顫，閉了閉眼睛。

陰雲霽冷冷問道：&ldo;夏太醫看起來倒是不驚訝。&rdo;不待他回話，便欺身一步，帶著久違的誓不罷休的脅迫，問出了早已想問的話，&ldo;你是不是知道陛下為何無力回天？&rdo;

夏安眼皮一跳，低低說道：&ldo;很簡單，陛下是毒不是病。當年的藥便是解藥，貿然停了，餘毒不清，經年累月便會發作。只有一次機會，自然再不能續命了。&rdo;

陰雲霽急切的問道：&ldo;那年陛下去郁青山不是求解毒？&rdo;

夏安冷靜地說道：&ldo;不是，陛下去郁青山前後，脈象毫無變化。我猜陛下求的，多半是太子的事。我是醫者，知道近親生育必有畸病，而太子健康無恙，應是陛下之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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