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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年在巨大的力的作用下,「咚」的一聲倒回到屋內, 面無表情。
而宋謹和緊緊的擁著她, 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懼。
「想想我, 想想父母,想想孩子。」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哀求著,「不要離開我們。」
女人沒有回答。
「王思年,年年, 你看看我……看看我。」
女人終於開口,語調茫然,目光沒有焦點:「可是這樣。我就還不清了啊。」
宋謹和的臉變得無比蒼白。
他渴求王思年動一動,哪怕是假意的敷衍,也好過無聲的反抗。
但女人沒有。
所以男人最終鬆開手, 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良久之後,他一字一句的說:「不用你還了。」
「真的嗎?」女人問。
她在等一個答覆。
宋謹和說:「你走吧。」
——我放你走。
「那你呢?」王思年反問道。
男人一愣,帶著破碎的希望回看過去。他看到女人眼裡燃燒殆盡的廢墟之上,有點點星光湧現。
宋謹和用手捂住了臉。在錯開的指縫裡,是透明而咸澀的淚水湧出。
他聽懂了女人的意思。
——我希望你也離開,一路向前,不再回頭。
兩個月後,榕樹里咖啡館。
「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了?」高琳琳有些難以置信。
王思年攪了攪面前的熱牛奶,搖搖頭:「不要了。」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宋謹和,但兩年的時間,足夠一些習慣保留下來——比如戒咖啡這件事。
「你要是考慮好了就行,這事兒別人也做不了主。」
「嗯。」
高琳琳喝了口咖啡,小心翼翼的問:「他……現在怎麼樣?」
「好像接受行政處罰了,畢竟用了別人的身份。」王思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被燙的一瑟縮,「再多的我也不知道,離婚之後就再沒聯繫過。」
整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是在講述其他人的事。
「他真的說放手就放手了?」高琳琳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對方是個執念太強的人。
王思年沒有回答,沖杯子裡吹了兩下。
白色的奶盪出一層層波紋,抱著頭破血流的架勢涌到杯壁處,才緩慢停了下來。
高琳琳識趣,看見女人不願意細說,也就沒有追問下去:「叔叔阿姨那邊,要是需要我去打個圓場,就告訴我。」
王思年笑著搖搖頭,一副「都擺平了」的樣子。
婚禮取消的事情,她的父母只籠統知道個大概。具體的原因王思年沒細說,怕剛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的爸爸受不了。
王思年租了個小公寓,把東西都搬了過去,準備用家人能接受的節奏,一點點把整件事情慢慢抖落出來。
但是當父母的總歸和子女連心,很多事哪怕不說,他們也有預感。
比如王媽前幾天就出人意料的主動打了個電話,語重心長的囑咐她:「工作累了就回家,身體第一,媽給你包餃子。」
王思年掛了電話,哭了一鼻子,趁著周末去了趟海邊。
車還沒到地方,腦海中涌動的潮水聲已經讓她的手心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恐懼是人類最本能的情感。
即使再怎麼壓抑,在面對舊日創傷時,理智依舊會被恐懼輕而易舉的擊垮。
「美女,到地方了。」開三蹦子的司機忍不住提醒。
「哦。」她惶惶然的說,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帶著眩暈咬牙下了車。
東石村還是老樣子,船塢交錯。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