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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疊蜿蜒的疤痕在腕間漫延,觸目驚心。應是絕望的人在情急之下劃了一刀又一刀,深可見骨。這個人曾經切開自己的生命之源,去餵養另一個生命。
回憶排山倒海般湧來,王思年的喉嚨里好像又泛起難以言喻的乾渴。
她語音艱澀:「還疼嗎?」
「疼。」徐建意外撒起嬌來,「你親親它就不疼了。」
「不要臉。」
「要不要喝點水?」男人體貼的關了機器,起身去廚房。回來時手裡握著透明的玻璃瓶,裡面裝滿了甘甜的冰水,汩汩流進杯中。
王思年接過杯子,一口接著一口貪婪猛喝起來。
直到杯底最後一滴被喝淨,她才開口說:「我剛剛洗澡的時候還在想,實在不行就買個好點的鳥籠子吧,我爸最近有點沉迷養八哥。」
「好。」
她又像是想起來什麼好玩的事情,笑了起來:「你說是不是每個胡同大爺最後都會殊途同歸,走上養鳥的道路?」
徐建笑出了聲,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爸爸不這樣嗎?那還真是怪了。」
「工作忙,好久沒聯繫了。」
王思年囑咐道,「你也應該多和家人視頻一下,不能因為叔叔阿姨在國外,就把感情放淡了。」
「好。」
「我媽最近可發愁了,我爸這幾天非鬧著要燙個錫紙燙,說時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于謙老師的啟發……」
女人絮絮叨叨拉起了家常,而徐建單只是簡單回應著,便也覺得沉溺其中。
融融燈光給整間屋子罩上了一層溫柔的罩子,蕩漾出溫馨氣息。
這也許就是家吧,徐建想。
王思年的提議很好,他一直都想買個鳥籠子。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還想建一個。
建一個絕對安全的所在,圈出一方小小天地,與周遭一切都隔絕開來。
裡面只有他和她,再無旁人。
因為沒有採訪證,王思年第二天被迫先回了趟單位。
抽屜里乾淨的好像月底的零錢包,那張證件不見蹤影。應該是昨天被唐寧拿走了就沒有放回來。
她只能再打對方電話,這回倒好,人家關機了。明明眼瞅就到了打卡的時間,那孩子也不在工位上,不知道去了哪裡。
「看見唐寧了嗎?」王思年急的團團轉,好像熱鍋上的螞蟻,逮住一個人就問。
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
她只好空著手急匆匆往論壇會場趕,還好活動方那邊正好有個老熟人,才得以渾水摸魚混了進去。
一番折騰下來,王思年渾身是汗,回到報社的時候後背都恨不得洇出了歐亞大陸的地圖。
「小王你過來一下。」剛放下包,就聽見老孟拉起了官腔。
王思年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順從的走了過去。目光掃過隔壁工位時,發現那裡還是空著的。
「領導找我有事?」
「是這樣,我呢,下班之後要去照顧我岳父。你也知道,他癱瘓多年……」老孟突然絮絮叨叨的交代起了自己下班之後的安排,從去接孩子到買菜做飯到照顧老人最後差點連夫妻x生活都說了。
王思年愣了:難道自己才是他的遠房侄女?說的這麼細,是要認祖歸宗嗎?
好在老孟最後總算是扯回了正題:「……小王啊,平時你和小唐關係不錯,單位就派你去探望他一下吧!」
「您剛剛說什麼?」王思年剛剛走了神,還雲裡霧裡的。
「我剛剛說晚上九點之後打車才報銷,你這會兒去的話最好坐地鐵。」老孟明顯沒抓住重點,善意提醒。
「不是,我沒明白。」王思年困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