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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看一次這樣的西利亞,身披薔薇婚紗的西利亞,不僅是畫,畫無法還原西利亞十分之一的美,他想得渾身疼痛,想得腦漿燒灼,他想看,哪怕就一眼……那澎湃的,海嘯般轟然灌滿他心房的,使他眼眶酸澀的美。
那甚至已超脫情yu的範疇,升華至藝術之美。
「西利亞哥哥……」道文溫柔地啄吻畫布,輕擁畫布。
……
半小時後,道文離開地窖,鎖好門。
他手裡的鑰匙是唯一的一把,除了他,誰也打不開地窖的門,僕人不敢多事,西利亞則滴酒不沾,不會對存酒的地窖產生好奇。
道文回到二樓,走進他的衣帽間,拉開最內側的櫃門。
人形衣架支撐起了一套婚紗。
滿滿繡織著薔薇花紋的頭紗,繪有艷紅玫瑰與碧綠荊刺的純白絲襪,鬆軟如新雪的紗,光澤柔潤的綢緞……是《薔薇新娘》中的那套婚紗。
道文撕毀過一套,可他又讓裁縫做了一套,並且按照他的審美修改了一些細節,譬如說,他去除了後頸處繁複的鎖扣,替換成兩條奶油色的緞帶,他可以在西利亞後頸打一枚蝴蝶結,再扯松它,像剝開一件禮物……
這套婚紗是屬於他和西利亞哥哥的。
……
道文挑起一縷紗,在指腹間揉捻著,陷入思考。
道文又在動歪腦筋了。
他知道西利亞已經無法逃離了。
自從道文決定成為一名頭痛症患者(是的,這是由他主觀決定的),西利亞就不能再離開他了,他反覆「發作」的舊傷凝實成枷鎖,精神與良知的枷鎖,死死鎖住了西利亞,那舊傷是為救西利亞而得的。
他不怕他跑。
一旦事態失控,西利亞試圖逃避,隔離治療道文的「同性戀病」,道文便會聲稱自己頭痛欲裂、冷得發抖,並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被子真是妙極了),他會卑鄙地顫抖、痙攣、冒冷汗、射n吟呼痛……而西利亞永遠會心軟,面對道文時他的心比雛鳥的絨羽還軟。
他會毫無原則地任由道文攥著他膚質細滑的手,按到額角、按到頭頂,他會任由道文像對待寵物貓一樣嗅聞他、磨蹭他、抱著他不撒手——至於治療同性戀的事,等道文好過一些再說吧。
純良如西利亞,死也猜不到那蓬鬆的鴨絨被遮掩著什麼罪惡。但是,當然……這檔事只是額外的甜頭,柔和地禁錮住西利亞才是最要緊的,這意味著道文可以再進一步,再再進一步,他將漸漸為所欲為,一寸寸將西利亞拖入yu望的泥潭,而他不怕失手,他有「保險」。
道文簡直不是人。
道文是又壞又瘋的小狗。
可道文不懂演技,他真的不懂,他只不過是幻想著西利亞,然後便自然而然地,激動得痙攣、冒汗……僅此而已。
道文的眼珠亮得嚇人,他關好櫃門,不讓灰塵侵染那套婚紗,隨即他打開另一扇櫃門。
——那是個相當大的衣櫃。
它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
道文撥弄著它們,猶豫地挑挑揀揀。
該死的……
他每套都想看。
……
於是。
這一天,當西利亞從文法學校回到家裡,他迷茫地發現他的床上攤放著一套貴族女性的華美衣裙,它們很漂亮,還有些……有些暴露和大膽,像是交際花會喜歡的款式。
而道文捻著一支燃燒的雪茄,背對他站在床邊。
聽見他回來,道文扭頭,露出半張側臉,夕陽的餘暉為他的側顏鍍上一條金邊……英俊得炫目。
「換上。」道文模樣冷淡,語氣平靜,仿佛讓西利亞穿裙子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