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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到兩個京城可不要這樣說。」
戚長風又笑了一聲,「我又不傻。」他漸漸有些坐不住了,把大半的力氣都靠到冰涼堅硬的竹籬上,感受著細小的竹刺隔著粗布衣衫磨刮皮膚的刺痛,心知自己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但他是個從來不會說喪氣話的人,只談起別的話題,「你這個時候來,正趕上這樣雨下得沒完的鬼天氣。等以後,我領著皇帝賜的兵馬殺了那狗王爺,你再跟我回白河看看,春天的時候,花會開滿所有土地,白河漂亮的就像仙境一樣。沒有了那個狗王爺,我們白河的人自己就能把南夷打的滿地找牙。那些異人從南邊過來,是無論如何也走不過我們白河的死人谷的。」
「早晚要去見識一番的,」趙雲俠點點頭,「不過,死人谷,就是傳說中除了你小子沒人能活著出來的那片瘴谷?那裡真有這麼神秘?」
「死人谷你還是不要瞎好奇,」戚長風搖搖頭,「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出來的。我們村子裡的巫醫說,瘴神只是看我那時年紀小,饒了我一命,我才能平安走出來。不說這個了,說說京城吧。你不是要帶我去京城。那裡怎麼樣?」
「那裡應該正在過新年,」趙雲俠想到自己在京城的父母、大哥和姐姐,想到自己的侄子侄女跟甜蜜的小外甥,疲憊中生出了幾分溫柔來,「春節,你們這裡的人是不過的。下雪你也沒見過吧?」
戚長風搖了搖頭。
「到了年節,整個京城都會非常熱鬧,家家戶戶要置新衣、掛桃符、結彩燈、賀新年,小孩子要磕頭說吉祥話,父母長輩就會給孩子們壓歲錢。除夕的夜裡,百姓會點炮仗驅年獸,宮門前還會放煙火,皇族、百官與天下子民同賞。」
戚長風聽得有些羨慕。他本來想說,他阿爹阿娘在時,他們會一起賀南疆在每年夏末舉辦的年節,阿娘會煮一大鍋噴香的抓飯,阿爹在這一天總會幫他把長刀磨得更鋒利,把竹子砍下,做出一大把竹箭裝到他的箭袋裡。
但阿爹阿娘被南夷人和狗王爺害死了。在積蓄力量回來為他們報仇之前,他也不想再跟別人提他們的事。
於是他問起另外一件稀奇的事,「你們那裡還有年獸?我倒沒有見過。是什麼樣子的?平日裡要是不放炮仗,這年獸吃人不吃?」
趙雲俠聽得大笑起來,笑得肩膀的傷口都要迸開了。末了,他才說,「年獸的問題倒不大,你去京城自己看一看便明白了。只是長風,你到了京城,再說一口南疆話可是不行,那除了我,你跟別人都無法交談了。從今日起,我便教你說官話吧。」
戚長風雖然覺得他們未必能活過今日——奚南王被皇帝派人接戚長風的猜想刺激大發了,這兩天幾乎把所有好手都派出來追殺他二人,勢不能允許這二人出南疆,那些擅追蹤刺殺的兵士早晚會搜到這個小荒村的。
但能活過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總要找點事情做。不能幹巴巴的等死吧。
「你教我吧,」戚長風曲起一條大長腿,抵著他覺得在滿滿失溫的腹部,「我說南疆話,趙大哥用官話答我。我想……我早想問你,你們京城裡的公主,真的生得很美麗嗎?」
趙雲俠想了一下他曾在國宴上見過的大公主,還有他上次給小外甥舞劍時看到的二公主,由衷地點了點頭,「花容月貌,不外如是。」
「不知跟我們白河的阿鳳姐比起來怎麼樣,」這個邊疆長大的少年想不出來花月一般的容貌是怎樣的,他有幾分嚮往,也有些不相信,「阿鳳姐是我們那最漂亮的姑娘,她兩把大刀耍得極好,在南夷人中都出了名的。她也最會幹活兒,織的布能賣到城裡去。她還會給牛羊接生。公主難道會比阿鳳姐還美麗嗎?」
健美野性的邊民女子與金枝玉葉的富貴嬌花怎麼能放到一起比?趙雲俠幾乎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