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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我爹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皇帝開始命禮部籌辦太子選妃事宜。
闔府上下早已心知肚明,章錦燦會是內定的太子妃人選,但太子選妃非同小可,務必得按著禮節體統來。
需得經過三層選拔,通過重重檢驗,耗時三個多月方能定下人選。
第二輪選拔結束後,除了章錦燦,還剩下三位姑娘:齊國公家的嫡長女齊梅、兵部尚書的嫡次女楊競婉和林老學士的孫女林素音。
皇上念及她們入宮月余,久未見家人,下旨讓他們回家休整幾日。
章錦燦從宮裡回來,人瘦了些,脾氣也收斂了許多,倒生出幾分弱柳扶風的姿態。
也不知道在宮裡受了什麼大罪,一進門她就哭倒在大娘子懷裡,眼淚像泄了洪似的,一發不可收。
他們一家人親親熱熱訴著衷腸,我在一旁實在有些礙眼,十分自覺地退下了。
第19章
午睡之後,我爹將我叫了過去。
他說若是章錦燦的婚事定下,府中沒有精力給我操辦婚事。
他給我相看了兩戶人家。
第一位是正五品的宣德將軍劉青山,在武安侯麾下就職。
第二位是平昌侯府的嫡次子吳仲康,如今已二十有三,膝下還有一子,前年妻子病故,他便一直沒有再娶。
一種無奈湧上心頭,我曾那樣傷了李榮川的面子,我怎能嫁給他爹麾下的將軍?至於吳仲康,嫡次子不能繼承家業不說,他還長了我七歲,膝下還有個兒子。我難道一嫁進去就要給人當後娘嗎?
注意到我臉上神色,我爹不悅地皺起眉頭:你那是什麼臉色?莫要異想天開,安安穩穩過日子,何嘗不是你的造化。
去吧,過會兒去碧水湖畔的畫舫上同兩位公子見見吧,新荷都開了。
碧水湖畔旁有一種模仿畫舫結構的建築,它外觀裝飾同畫舫一般無二,只是牢牢固定在水面上,不能移動,只供人們賞荷品茶,這種建築也叫作不繫舟。
上了不繫舟,劉青山站起身來揮著手迎我,毛毛躁躁撞翻了茶壺,邊抖衣服邊望著我不好意思道:章二小姐。
我朝他點了點頭,看著他袍子上一大片深色水跡,說:你,要不回去換身衣服?
他的兩隻手都擺了起來,露出一個收斂著的笑:無妨。
他生得孔武有力,一番動作倒是帶著濃濃的少年稚氣。
秋荷小姐,你比畫像上美上許多。小心翼翼地說完這句話,他的情緒忽而低落下去。
靜默半晌,他嘆了口氣說:劉某不知何德何能,有幸與秋荷小姐議親,秋荷小姐這樣的人,值得金屋藏嬌,劉某實在不堪為配。今日實在失禮,劉某先告辭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站起身,撩著袍子離開了。
難以言喻情緒從心底深處升上來,我茫然地盯著湖面,心裡難過又熨帖。
不知過了多久,湖面上響起絲竹管弦之聲,一艘四角綁著鈴鐺的精緻畫舫從荷葉間駛了過來。
畫舫停在了不繫舟旁,兩位姑娘攜手下船,一粉衫女聲音清靈道:這船晃得我頭疼,直教人想吐,表哥有病,非要賞什麼荷。
另一紫衫女清清冷冷道:昨日還不是你說要來摘蓮蓬的。
她二人坐在了我前面,看穿著打扮,應是某大戶人家的夫人。
我從那神秘精緻的畫舫轉頭回來,吳仲康帶著丫鬟來到我跟前:章二小姐。
吳仲康沒有畫像上那般瘦,也沒有畫像上那般高。
還未交談幾句,他的丫鬟突然拿出帕子給他擦拭額角的汗。
章二小姐有所不知,我們家公子怕熱。那丫鬟嬌怯地開了口,楚楚可憐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