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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胤臉上已無方才的沉重,臨離開時還請太妃保重身體,說過兩日再來請安。
知意跟在皇帝身後,走下台階時,忍不住出聲提醒:「才化了雪,皇上腳下慢些。」
南胤聞言腳步一頓,停下來看她,知意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抬了抬下巴,視線微垂:「你腳怎麼了?」
知意下意識地把腳往後一縮,尷尬的笑了笑:「方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已經好了,多謝皇上關心。」
皇帝別過頭,鼻子裡哼唧唧:「我才沒有關心你呢,崴了腳就好好休息,以後成了瘸子怎麼嫁人?」
知意一窒,想也沒想就道:「不勞皇上費心,奴婢早就發過誓一生不嫁,所以將來即便是瘸子也不影響什麼。」
皇帝齜著牙,抱著手臂看著她:「那你得伺候祖母吧?朕可不想留一個路都走不好的瘸子在宮裡……」
「好好養著吧!」他昂著頭,不冷不熱的丟下這一句,便施施然走了,留下知意風中凌亂。
知意恨自己方才心直口快,跟個半大的少年計較什麼,從前還能好好相處,這幾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偏愛說些難聽話,她竟也有那心思回上幾句,險些叫她有錯覺彼此都還是小時候那般模樣。
幼時的南胤還是格外乖巧的,粉雕玉琢像只精緻的瓷瓶,他常來慈安宮,她便帶著他到處玩。
宮外生活的孩子總有很多新奇的玩法,知意再懂事天性也好玩,小南胤經常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來二去,彼此熟稔許多。
但那時候先帝才過世不久,不諳世事的小太子忽然繼位,難免有不適應的地方,偷偷摸摸還掉眼淚,知意碰見好幾回,也不嘲笑他,從膳房裡拿了幾塊他喜歡的桂花酥,兩個人躲在假山後分著吃。
星月流轉,白駒過隙,一晃六年過去,很多東西悄無聲息的發生改變,她曾當弟弟一樣疼愛的小男孩,已經逐漸長大,君臣有別,慢慢的也就疏遠了。
南胤大抵是覺得看她這個人看得厭煩了,又或是心裡不快想找人斗幾句嘴。
知意莫名覺得心累,眼看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輕輕吐出一口白氣,這才轉身回去。
等臨近晌午忙完手裡的活回自己的屋子休息,飛燕邁著大步從外頭進來,直呼她的名字:「有個東西給你。」
知意以為腳上崴得不算太嚴重,可一動總是疼,褪去鞋襪才看到腳踝有些紅腫,抬頭見飛燕手裡的東西一陣疑惑。
「什麼?」
飛燕把一個圓狀的東西塞到她手上,隨口道:「方才小富公公送來的,說是給你用的。」
小富是貼身伺候南胤的小太監,他拿來的東西大約不會有問題,知意又驚又疑地打開蓋子,頓時聞見一股濃郁的藥膏味,顯而易見是治她腳傷的。
知意望著那微黃的膏體,有些發怔。
這是……南胤讓人送來的?
第12章 「知意姐姐,賠錢!」……
勤政殿門前掛了厚重的棉簾,宮人伸手撥開,進來人帶著滿面寒霜。
南胤坐在寶座上,手前有御批的奏疏,內容無關緊要,都是他能做主的,亦或者是輔政大臣看過,再呈送來的。
一股冷風灌進來,大片陰影遮擋了面前的光線,南胤從奏疏里抬起頭,看著來人,勾唇一笑:「老師,可有要事?」
張梁神色冷硬,略一行禮,沉聲道:「昨日三司會審,戶部尚書薛午陽已於認罪畫押,按規矩判抄家流放之罪,薛午陽供詞在此,請皇上過目。」
南胤接過那薄薄幾張供詞掃了一眼,薛午陽所犯罪行一一羅列,親筆畫押便是鐵證如山。
只是……
「按我大楚律例,買賣官職、貪墨受賄判抄家,三至五年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