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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初初抿唇一笑,飽滿的小臉頰像一個粉紅的桃子,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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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宮。
陽光通過窗欞,射入藥房,洋洋灑灑落到案几上。
宮裡唯有明德宮,有一間單獨的藥房,裡面備著不少常用藥材,和許多珍貴的醫書。
整個室內瀰漫著一股藥材的苦味,楊謙之在裡面待得久了,並不覺得苦,反而習以為常。
他在冰冷的桌案上鋪了一層軟墊,又將小狗放置在軟墊上,他細細撥弄它的腿,試著確認它的傷處。
他找了塊木板,細細對準它的傷處,小狗發出一聲「嗚咽」,似是疼得厲害,但也並沒有掙扎。
楊謙之伸手摸了摸它的背脊,慢慢安撫了一會兒,才將木板綁在了它骨折的地方,用繃帶細細纏住。
「殿下,娘娘醒了。」宮人來報,唯恐打擾到了他,聲音都小小的。
楊謙之淡聲:「知道了。」
他將小狗處理好後,放到了提前準備好的竹簍里,又給它放了些肉乾和水在旁邊,這才去了寢殿。
明德宮的寢殿和藥房的味道差不多,常年苦味不散。
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投不進來,殿內光線晦暗。
病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如紙,身形瘦弱,十分憔悴。
她茫然地張著眼,看著頭頂繁複的幔帳,表情有些呆滯。
楊謙之步子輕輕,仿佛怕驚擾到了她,走到床前,才低聲喚道:「母妃。」
德妃聞聲,微微側頭看過來,動作緩慢,目光悠長,她艱難啟唇:「謙之。」
「母妃可感覺好些了?」楊謙之沉聲問道。
這話他每日都要問一遍。
德妃嘴角牽起一抹虛弱的笑,低聲:「好些了。」
楊謙之面色淡淡,眼底有一抹憂鬱,但很快消失不見。
「兒臣帶母妃出去曬曬太陽可好?」
德妃緩緩搖了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她看起來都做得十分吃力。楊謙之眸光微閃,知道她今日可能連坐都坐不起來了,心底湧起一陣蒼涼。
「那兒臣念書給您聽吧。」楊謙之勉強擠出這句話。
德妃卻沒有答話,她問:「聽說老六來了?」
楊謙之淡笑一下:「嗯,還帶了七皇妹過來。」
「七皇妹?」德妃若有所思,她長久地纏綿病榻,早就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是個可憐的孩子。」
楊謙之對楊初初的事情知道不多,只知道她母親曾經觸怒了父皇,被遷到了冷宮居住。
「可憐?」
「嗯……她母親,曾經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雲嬪。」德妃淡淡道,聽不出一絲好或壞的情緒,似乎這後宮都與她無關。
「後來生下七公主,太醫說公主天生愚鈍,無藥可救。」
無藥可救?
這四個字猝不及防地剜了一下楊謙之的心。
他也是生來孱弱,心脈不穩。不能舞刀弄劍,不能騎馬射獵,甚至連跑快一些,都可能休克倒地。
所有的皇子都必須文武兼備,德才並重,唯有他例外。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無藥可救呢?
他心中自嘲一下,眸色冰冷。
「兒臣瞧著七皇妹,倒是也很有規矩。」
「是麼?」德妃掀開眼皮,看了兒子一眼,她倒是很少聽他評論別人。
「是。」其實還有些乖巧。
「下次帶來給母妃瞧瞧。」德妃淡淡說著,難得有了一絲興趣。
楊謙之有些意外,片刻之後,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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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