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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人送外号“堂八哥”。
最气人,这难听的外号还是跟我第二要好的落欢哥哥起的;比最气人还要气人的是,跟我第一要好的丁家小太爷丁濬居然同落欢哥哥站在一处阵营里,认为这个外号很适合我,于是我很明确地向他俩表达了我的个人意见:“合你奶奶个腿儿!”
可我始终是没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的,就像我无法堵上自己闲不住的嘴一样。所以我只能每天无奈地听着人“八哥、八哥”地叫我,感觉我真成了一只八哥鸟。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自我安抚的办法,把“八哥”这个词在脑海中转换成平直的长音,八——哥——,这样我就可以在心里把每个这么称呼我的人问候成“十三弟”。啧,心里很平和啊!
今日不去私塾,我便留在医馆里乐乐呵呵侍弄花圃里的药草,顺便尝试调配几味毒/药。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耸人!不过其实人们没必要听见个“毒”字就惊慌失措的,当大夫的都清楚,世上没有绝对的毒/药和良药之分,用好了,砒/霜也能救命;用错了,一碗糖水都能杀人。
家师原乃是园丁,于草药植株的毒理药理颇有心得,顺便连各种毒虫毒蛇也了解得十分详尽。当初他就是为了寻一种只栖息在荒原无人处,专门吸食剧毒的金钱树根茎汁液的乌金蝎子炼药,才有如神降般出现在奄奄一息的我面前,结下了我们一世的师徒情分。因此作为他的得意弟子,我自然是要继承其衣钵,好好把各种毒/药发扬光大,使之造福于民。
不知道是否对我摆弄毒/药这件事心存忌惮,抑或真的被当年师父开具的那张需要古怪药引子的方子所震慑住,更可能,仅仅是因有丁濬罩着我不敢多有微词,总之,这些年我们私塾的夫子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客气,越来越和颜悦色了。
如此一来,对我逃学实在是万分便利。何况我也这么大了,又不求功名,这学上不上真是无所谓。可师父不答应,还成天敦促防备我找借口逃学。哎呦苍天咧,我找个僻静地儿偷偷练小师叔教授的轻功都比上学来得有成就感啊!
万幸,老夫子年纪大毛病愈多,这几日暑热,他熬不住,在家里躲着歇凉了,私塾全体放大假。尽管幸灾乐祸是很没道德的事儿,有损圣人的君子教诲,可我还是要昧着良心感谢夫子病了,我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医馆做我喜欢的事儿。
无事过了半日,吃罢午饭,我继续跟毒虫蛇蚁混作一堆。正给火蝾螈放血呢,凌家的落欢哥哥一步一颠儿地晃进了我这凉室里来,见着我尽是笑。
老话说得好:无事笑嘻嘻,非奸即盗!
这么些年我太习惯落欢哥哥这种揣着坏主意的友善,故而睬都不睬他,挪动两步换了个身位,刻意背对他。
他不放弃,绕过桌子又站到我跟前,我继续转身回避。
“喂,你有完没完?头不晕呀?”
听落欢哥哥大呼小叫抗议,我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不怨我心理阴暗呐!论身板儿,我壮不过人家;论身手,我打不过人家;论脑筋,我聪明不过人家;就是引以为傲的嘴皮子,我也是只会碎催不够说理,三言两语就被人驳得哑口无言,站在落欢哥哥面前,我做人做得极度没自信啊!
就为这份不如,这些年我没少吃落欢哥哥的亏,他闯祸总把我牵连,建功领赏倒从没我的份儿。甚至,上学时夫子叫我背诗,先贤名家的我一首也没记住,憋了半天一着急,信口吟出落欢哥哥编的几句顺口溜:“东山村边一条河,河里游过一群鹅;岸上小子持杆走,鹅呀鹅,鹅呀鹅,为何不见我的娥(鹅)?”结果夫子硬说这是首艳诗,罚我抄了三十遍《出师表》。我血我泪我心酸,总之凡事跟落欢哥哥牵扯上,准没有好结果。
今日适逢师公去凌家找几位老爷下棋解闷儿,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