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页)
那宮人走了,司馬衍回身對二人抱歉一笑,「無憂,杜娘子,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會場就在前頭,宴會一會兒就開始了,你們千萬別誤了時辰。」
司馬衍走了,無憂這才呼出一口氣。
杜陵陽奇怪道,「無憂?有陛下在,你很緊張嗎?」
無憂詫異一笑,她尋思了一會兒,先是搖搖頭,隨後卻又點了點頭,「陛下是我的表兄,所以我不緊張。可是,陛下終歸是陛下呀…阿母說長大了,就總不好還像小時候那樣,想如何、便如何了。」
這話聽著,多少帶了些傷感,可無憂人如其名,總是開朗無憂的。她只低落了短短一瞬,便又與杜陵陽說笑起來。
兩人這般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慢慢往宮宴的方向前進。走了沒幾步,卻聽杜陵陽問道,「無憂,你怎地上了陛下的高台?害我一通好找。」
「我本來是要和阿父阿母一起登高的,後來在途中遇上了陛下,他說今年的戲射會很好看,我便隨著陛下來看戲射了。」說到這裡,她又興奮了起來,「杜姊姊,你來得時候看到了嗎?今年戲射場上來了許多陶家軍中的郎君。最後奪魁那人,也不是王家二郎哩,而是」
她正對著杜陵陽說得津津有味,忽聽前方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哼!那什麼桓崇!什麼陶家軍!不過是一群寒門出身的賊兵而已!」
無憂愣了一愣,卻聽另有一位小女郎跟著在旁附和道,「就是,那人不過僥倖!本來勝出的應該是王二郎,怎會是那個兵痞?!」
這人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小女郎道,「還有那個陶娘子,你們見了她的模樣沒有?!她阿父官做得再大又如何?還不是小鼻子小眼,土氣得很!你瞧她拿著那花球的樣子,那頭低的,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埋進那花球里吸氣呢!」
幾個小女郎聲音嘰嘰喳喳地,好比一群不安分的小雀子。她們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講完,便不住地呵呵笑出聲來。
無憂不由蹙起眉頭,她忙拉著杜陵陽繞過前方的樹叢,卻見在不遠處的小道岔路口站了一群小女郎。
無憂不識得這幾人,不過她一眼便認出了被她們環在中央的那名女郎。
正中那小女郎衣著華貴,周圍人再如何喧譁,她始終是不言不語,面帶淺笑,端得一副大族女郎的做派。
那人,可不正是王二郎的妹妹,王蔓然?!
無憂頓時大為不樂,她剛要走上前去,卻被杜陵陽拉住了袖子,關切道,「無憂!」
無憂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道,「杜姊姊,你便在旁邊坐一會兒。莫擔心,我上去和她們說幾句話便回來!
說完,她便笑眯眯地迎上前去,道,「王娘子,你好呀!」
王蔓然與無憂雖不相熟,兩人之前卻也有過數面之緣,自然都對各自的家世知根知底。
今日,連著三年的花球被那不知從何處來得蠻子搶了去,王蔓然面上不顯,心中卻也有氣,好不容易聽了身邊這些小女郎的話,心中痛快了些,卻不料竟在這處背人的小道上被曹靈萱撞見。
王蔓然微微睜大眼睛,一咬唇後,卻是沉默不語。
曹統和臨海公主在交際上都很是疏懶,無憂隨著父母,也不大常出來走動,因此那些跟在王蔓然身邊的小女郎們也不識得她。見無憂上前打了招呼,王蔓然卻沒回話,她們更是不把無憂放在眼中。
只見一個小女郎翹起下巴,倨傲地上下打量了無憂一圈,問道,「你是誰家的女郎?」
無憂連一個目光都吝嗇賞給她,她只是盯著王蔓然,笑道,「我是誰家的,不重要。」
「不過,你們方才的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卻不知你們幾位又是什麼來頭?在背後中傷他人,竟也如此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