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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宣城的最後一戰,何其慘烈?!先君戰至最後一卒,寧死不降。蘇峻大怒之下,城破後竟將先君活剮」
「爾父害了先君性命,平亂後竟仍能趨炎附勢,苟全人世真是好本事!」說到此處,那少年頓了頓,譏誚道,「我後來還聽說,那江麟皈依了佛教!」
令宣心中一顫,卻聽桓崇笑聲漸低,笑得愈恨,「呵呵!這世道何其不公?何其可笑!」
那江家二郎不住掙扎,「不不是這樣的父親他他亦很是懊悔你,你別殺我!!」
桓崇冷冷一哼,卻道,「遲了!」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他江麟不是崇佛嗎?!我桓崇便在這建初寺中、佛誕之時,殺了江麟三子,以慰先君英靈!」
話音剛落,他右手一翻,手中短匕毫不留情,直接捅進了江家二郎的脖頸。
手起匕落,噴涌而出的鮮血瞬間濺滿了一扇牆壁,連樑上懸掛得白幡也染上了一道道盛開得紅花。
那江家三郎年紀最小,等一連兩位兄長殞命當場,他這才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跑到門邊,拼命喊道,「殺殺人啦!」
可他受了這樣大的驚嚇,腿軟、腳軟、聲更軟,連房門都未完全推開,便被身後上來的桓崇一腳踩在身下。桓崇的眼冷心更冷,他右手一刺,像殺雞一樣,將那利刃深深地埋進了江家三郎的咽喉。
匕首抽出,血濺三尺。那江家三郎抽搐了兩下,喉管里發出了「咯咯」兩聲,便和他的兩位兄長一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地上的江家三郎,死得時候眼睛還是瞠目大睜的。
令宣對上他死魚一般的渾濁雙目,手腳冰冷,僵立當場。
屋中那混著濃重血腥氣的檀香味,直往她的鼻子裡鑽,讓她噁心欲嘔。
就在這時,那房門卻自內而外,漸漸開啟了。
令宣渾身微微戰慄,雙眼卻是不由自主地慢慢向上望去,先是一襲被鮮血染得淋漓的縗麻衣,再是仍握著匕首的右手,因為握得很緊,那人手背上的青筋甚至還在不停地跳躍。
最後,是那人俯視下來的一張臉,一雙眼。
面白如玉,秀美如畫,右頰上那被濺到得一泓血跡,不僅無損於他的容貌,反而平添了幾分詭譎的妖異。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但眸子裡卻迸射出一腔的狂熱,嗜血,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不知怎地,令宣忽地想起那竺和尚有一回和阿父講起的修羅來。竺和尚說,修羅一族,器宇軒昂,卻又好勇鬥狠,他們亦正亦邪,令人生敬又生畏。
可不正如眼前人一般?!
令宣的喉嚨里幹得簡直要冒了煙,她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唇,怯生生道,「你祭奠完你的阿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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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風過竹林,沙沙作響,亦沖淡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
一大一小,二人定定相望。
那小童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桓崇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最後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
他的聲音里沒什麼情緒,令宣稍稍鬆了口氣,而後又疑惑起來。
明明大仇得報,怎麼他看上去並不如何開心,甚至還有些空落落的?!
桓崇卻沒再看她一眼,他迴轉過身,向江家的廂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