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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拭過一次淚,這時卻聽司馬衍道,「桓崇,朕以為,朕待你已經很不薄了」
說著,殿內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卻是司馬衍慢慢地步下了大位。
他一面走,一面道,「一個本該湮滅的賊子之後,竟然能做到一州刺史之位,你覺得朕還不夠大度嗎?」
無憂的心跳一下就加快了。
桓崇的身世,不應是晉廷內的秘聞嗎?!
可是,司馬衍又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是什麼時間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明知道桓崇與他有宿仇,卻還是用這種一對一的方式召他進宮,那今天這一場,豈不是設給桓崇一個人的陷阱?!
卻聽司馬衍娓娓道,「高平陵之變後,興盛的桓家被司馬氏先祖夷滅三族。桓氏一支倖免於難、東躲西藏,直到本朝南渡後,你父親才借著名士的聲望,成功躋身官場。」
「只不過,他運氣不好,沒有躲過那場蘇峻之亂。」
司馬衍盯著桓崇錯愕的面容,意有所指道,「你們可能都在詫異,這麼久遠的事情,為什麼朕會知道」
「其實,是王公在臨去之前,把他對於你身世的全部猜疑,全部告知於朕。」
無憂「呼」地站起身來。因為起得太快,她的頭在一瞬間有些發暈。
可就在這短短的一霎,前殿的局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噹」的一聲,桓崇長劍一震,當即出鞘,那雙向來冷靜自持的眼睛也變得通紅,「很好、很好!」
「百年前,司馬氏幾乎滅我滿門,如今,你又要奪我妻子!」桓崇咬牙道,「此仇不報,枉生為人!」
劍尖就在胸前,司馬衍卻無懼無畏,他甚至還悠悠道,「桓崇,你若是恨朕,無妨;你若是恨到想要一劍殺了朕,亦是無妨」
「你以為我不敢」桓崇頭筋迸起,眼角的傷疤也扭曲成了一個可怖的形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殿內突然傳來了「哇——」的一聲嬰孩的哭泣。
而後,便是一聲女郎的叱喝,「住手!」
那聲音無比熟悉,桓崇一怔,神志微盪,就見一個抱著嬰孩的女郎從屏風後步了出來。
因為月份大了,無憂的步履有些遲緩,但她面色姣好,看來並沒有受到什麼折磨。
「無憂?!」桓崇的瞳子縮了一縮,握劍的手也抖了一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來之前,我們便坐在這裡了。」無憂一面輕輕拍著大哭的昶兒,一面蹙眉道,「把你的劍先撤了。」
「陛下就是在激你,你若真地動了手,咱們一家深陷宮裡,才是徹底沒有活路了!」
桓崇閉上眼睛,他的頭腦中天人交戰,頓了半晌,才終是把劍收了起來。
「司馬衍,我原本是想在北伐成功之後再向你透露我的身世,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們今日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但你要記得,我會收手伏誅,不是因為你司馬衍如何強大」
「我只是想保護無憂,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難道,這就是最後的結局嗎?!
無憂左右瞧瞧,痛苦地搖了搖頭,眼淚一滴滴地滾落下來,「司馬衍、表兄!算我求你,放過他吧!桓崇從沒有反晉的意圖,若是你不相信,我願意代他在這建康宮裡被你囚禁一輩子!」
「無憂,不要說了!」桓崇心如刀絞,他勉強叱了一句,便說不下去了。
「你不殺我,是明智的選擇。」司馬衍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道,「朕早在殿後埋伏了兩隊刀斧手。就算我死了,你也逃不出去。」
「是我小看你了。」因為握得太用力,桓崇捏劍的手有些微微發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