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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光明坐在馬車內,一直沒有現身。顧涼月並沒有告訴過他今夜的計劃,他只能收好勉強補完的船圖,放在心口位置,靜靜坐在馬車內,等待一個結果。
張光明知道他的弟弟就在馬車外,可他沒有等到張磊落,卻等來了婉娘。
&ldo;先生,走吧。&rdo;婉娘對他行了一禮,說道。
張光明慢慢舒出一口氣,渾身繃緊的肌肉鬆懈下來,他鬆開手,畫圖用的規從掌心無力滑落,露出了掌心的血痕。這是他聽見張磊落聲音時,下意識抓到手裡握緊的。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掌心滴下的血珠,眸中露出苦澀之意,他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復了平常的木訥神情,將傷口隨意在衣服上一擦,對婉娘點頭道:&ldo;我們走。&rdo;
婉娘背對張光明而站,讓張光明趴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後將張光明背了起來。她的手要拿劍,只能用這種方式帶張光明離開,也幸好他們二人身形相差不大,才能用這個方法。
婉娘確認張光明纏好自己,不會掉下去後,飛身掠出馬車,她看準了八方衙圍攻的薄弱處突圍,這邊又多是漕幫之人,仍有些顧忌她背後的張光明,很快就讓婉娘抓住了機會,向八方衙另外一方的山林掠去。臨走前,她點燃了約定為號的煙火,銀色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顧涼月看見後,看了眼身前已經漸漸顯露敗勢的金燕,和四周仍然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其餘八方衙之人,唇角輕輕一翹,亦開始嘗試突圍。很快,除了八方衙和明月樓,第三方人馬加入了這場戰鬥,此時正是八方衙和明月樓的戰鬥進入尾聲,雙方都已是強弩之末,新來的人馬卻精氣飽滿,下手狠辣,他們不管八方衙與明月樓之分,凡是擋在面前之人便是可殺之人,像一把尖刀刺入此間戰場。
嚴衡斂了笑下令,八方衙之人急退,避其鋒芒。來人並不糾纏,而是直接護著顧涼月離開,向入海口的方向離去。
而在入海口處,燕國水軍早已等待多時。
顧涼月確實將明月樓的總部設在一艘船上,但他根本沒打算讓那艘船靠岸,否則那麼大的一艘船往燕國水軍的眼皮子底下走,與送死何異?既然不是大船,自然也不是必然走入海口。
至於如何回國,燕曜兩國也已休戰近十年,當年跟曜國有生死之仇的兵士都已老的老,退的退,除了高位,底層兵士其實並不是那麼在乎兩國間隙,就連偷偷通商之事也時有發生。就算最近一位都督駐紮在此,但燕國不敢說出他的身份,底下人還以為此次都督只是例行巡查,仍然膽大包天地繼續收受賄賂,只是買路錢比平時直接高了五成。
顧涼月站在船頭,看向漸行漸遠的燕國海岸,神色仍然謹慎,直到最後一點海岸也在視野內消失不見,船隊始終沒碰上都督的船隊,他才返回船艙,在自己房間內歇下。
燕國,他還會回來的。
八方衙一行人亦返回了駐營地。嚴衡揉了揉眉心,頗覺疲累,他走進嚴峰的帳篷,果然看見他弟弟還沒睡,倚在床頭思考事情。他此時才親眼看見嚴峰平安,情不自禁露出笑來,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打趣道:&ldo;這可是某人想著你肯定受了傷,強硬在路上買的一張床,整片營地就只有這一張,你還不好好享受一下。&rdo;
嚴峰抬頭看向嚴衡,嘴角勾了勾,搪塞道:&ldo;我不知今夜結果,如何睡得著。&rdo;
可惜,兄弟間天生就難有秘密,更何況是從一個娘肚皮里出來的兄弟,嚴衡上下打量了嚴峰幾眼,道:&ldo;是嗎,可我所熟知的嚴三爺可不是這種人,你向來心寬,更何況此次行事我們早已商談過,就算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也可以說是每種後果都設想過,你如何會擔憂?總不成是不信任我。&rdo;嚴衡話語一頓,意味深長一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