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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

&ldo;那是算計，但朕早就說過，朕是自願踏入陷阱。&rdo;風昭然抓著她的肩，像是要把目光盯進她腦子裡似的，直直地盯著她，&ldo;卿卿，你也是願意的，對嗎?&rdo;

&ldo;不是!&rdo;

姜宛卿狠狠用力掙開他的手，這點動作讓她氣喘吁吁，她一面說，一面捂著胸口退開，只覺得下一口氣隨時都可能上不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

&ldo;我做夢都希望那一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只想好好活著，不想當太子妃，更不想當皇后!&rdo;

&ldo;姜宛卿!&rdo;風昭然臉上有了一絲厲色，&ldo;慎言!&rdo;

&ldo;風昭然，也許我曾經喜歡過你，但那早就過去了。從我在中秋節那天醒過來開始，我無時無刻不想離開你……

我不該嫁給你，不想入宮，不想和你去桐城，不想去豐城等著你……我做得還不夠明顯嗎?在姚城的時候你以為我投河是為了殉情?那只不過是我打算死遁而已!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早就離開了姚城，徹底自由了!&rdo;

姜宛卿不得不扶著身邊的兵器架才站穩，皇宮像是一隻會吸人精氣的魔獸，她能一口氣走十幾里山路的好身體，入宮之後連這麼大聲說幾句話竟然都受不住。

&ldo;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想走的?什麼時候開始防著我的?&rdo;

姜宛卿一面尋思，一面道，&ldo;是了，就是在姚城的時候，你下水之時，摸到了我準備的管子。&rdo;

那管子是水軍專用之物，一個準備自盡的人，當然不可能會特意佩上這東西。

但風昭然並不是那個時候明白的。

那個時候他明明碰到了管子，卻根本沒有留意，他只想把她救起來。

誰也不能從他身邊奪走她，皇帝不能，慶王不能，趙碩不能，黃河也不能。

她要活著，她要留在他身邊，他要年年日日永永遠遠一抬眼就看到她。

是到好幾天後，那一處被他有意無意忽略的、刻意不去觸碰的記憶才隱隱閃現，他想起了那根在水中被他碰到的管子。

&ldo;那又如何?&rdo;風昭然聲音低沉，目光在漸漸暗下來的屋內閃著沉沉的水光，他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卿，&ldo;只要你肯哄朕，朕便信你。&rdo;

&ldo;可我現在沒有哄你!&rdo;

姜宛卿&ldo;唰&rdo;地一下抽出了兵器架上的長劍，雲城縣令喜好收集名刀名劍，姜宛卿隨後抽出來的一把都如一泓秋水，發出龍吟之聲。

劍尖對準風昭然。

&ldo;到此為止吧風昭然，整個天下你都得到了，少一個我算什麼?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rdo;

風昭然的腳步沒有停，在黑暗中如一團幽魂，看不清面目，只余輪廓。

&ldo;卿卿，你的心，比朕想像的還要狠……&rdo;

他的聲音也幽幽的，像是從黃泉道上傳來的餘音，&ldo;你到底為什麼要走?是朕哪裡做得不好嗎?如果是，你說出來，朕改……&rdo;

&ldo;你不會懂的。&rdo;

像是兩世里的淒涼都於此刻匯聚，姜宛卿倒轉了劍鋒，貼上自己的脖頸，&ldo;我再跟著你，只有死路一條。&rdo;

她悽然道：&ldo;你有兩個選擇，一，放我離開;二，帶我的屍體回宮。&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