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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只有“酒或咖啡”二老童子坚贞地枯坐在侧?
直到有一天,“红酒帮”某要员于饭后不经意地向我提到,原来在他们看来,就连雪茄也只是一种离席后的“下酒”之物时,我的心理失衡终于达到了顶点。然而,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突然间竟有了一种顿悟,甚至开始产生了一些不妨称之为“理解”的东西。
牛排、乳猪、龙虾、鲍鱼、生蚝、鹅肝、芝士……哼哼,不错,全都是好东西。人在把世上的好东西揽入怀中或吃进肚子里之际,但凡这人自己也可勉强归入“好东西”之类,罪恶感多少都会有一些的。好在这种罪恶感并非先天,故最佳的舒缓或麻痹之道,可能就是将它们一概视之为“下酒菜”,在“品酒”这一文化的、技术性的名义掩护下一逞馋痨之轻狂。
灵与肉
某年某月某一天,李太白先生尝独饮于月下:“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下独酌 》)
花酒,月酒,影子酒——这酒喝的,有境界,够热闹,花下酒,月下酒,影子下酒,玩的就是3P。不过,李白大部分饮酒场面里下酒之物,于滋于味其实并不都寡淡至此。比较常见的情形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可见月亮什么的终究还是假的,虚晃一枪,真正的下酒之物,最后还是得结结实实地落实在肉上。
红黄清白浊,不管你好的是哪一口,无可否认的是,最高雅和最通俗的下酒菜,都是肉。吃香喝辣,辣的未必是酒,香的一定是肉。在这一层的关系里面,肉就是肉,而酒则是吃喝之“灵”,灵肉结合之际,酣畅之境便油然而至矣。
知识分子如此,粗人概莫能外。两者即使彼此看不顺眼,至少还能做成酒肉朋友。当然后者如梁山泊好汉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旦发起火来,就免不了要换换口味改以人肉下酒,正如知识分子一旦来了灵感,也会《 汉书 》下酒,花月下酒,胡天胡地一番。《 水浒传 》第40回里宋江智取无为军张顺活捉黄文炳:“晁盖道:‘说得是。’教:‘取把尖刀来,就讨盆炭火来,细细地割这厮,烧来下酒与我贤弟消这怨气!’李逵拿起尖刀,看着黄文炳,笑道:‘你这厮在蔡九知府后堂且会说黄道黑,拨置害人,无中生有,掇撺他!今日你要快死,老爷却要你慢死!’便把尖刀先从腿上割起。拣好的,就当面炭火上炙来下酒。割一块,炙一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下 酒(2)
“炙”就是烧烤,这种下酒之物,李白肯定也是好的。不过与李白相比,李逵显然是粗人中之粗人,但是于喝酒吃肉之道,虽不晓得举杯邀月这等细活,却也堪称粗中有细。就连以人肉下酒,分明也讲究个对内脏和肌肉部分做分别处理:“无片时,割了黄文炳,李逵方把刀割开胸膛,取出心肝,把来与众好汉看醒酒汤。”
就下酒而言,腿肉和心肝似乎各有各的功效。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灵肉结合。
对酒当歌
这是成都“诗人大厨”二毛为他的“川东老家”饭馆所撰之广告诗:
鸡杂下酒,
嘈杂下酒,
人气旺盛下酒,
白帽子厨师下酒,
青春期小姐下酒,
卤过的女朋友下酒。
鸡杂或者嘈杂,诗人的下酒之物实在是够杂的了。事实上,在中国男人的传统境界里,最高等级的下酒之物,既不是食物,也不是另一种酒,而是另一个人。就实际情况来看并且以二毛的广告诗为例,那个人通常都属于该诗的最后两行所提到的那种——当然,这里的“以人下酒”指的并不是真的把人剁巴剁巴煮煮吃了。例如,林语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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