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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青屋!&rdo;相瑜聽聶明帆說過,在畫蛇的下方就有兩間連成一體的知青屋。只能是這裡了。
來了,總要推門進去察看一番。相瑜率先推門進去。
吱-呀,木門一推開,門框上方,一道紅色的閃電襲向相瑜,已經撲向她的頸項,突然停頓,迅速地扭轉方向從耳旁划過,然後又倏然地收回,在相瑜鼻子前停頓下來。一條蛇,紅色的細長身子的蛇正與相瑜對視。
&ldo;火赤鏈!&rdo;尚領隊知道這蛇的來由。這是一種喜歡潛伏進當地住宅的蛇,通體紅色,背上套著橫窄斑,細而長的身子,性情暴烈,激怒後咬人不鬆口,用剪子斷頭後蛇牙仍然咬定。巴渝人家看到此蛇一般都敬畏,稱為它是看家蛇,第一是火赤鏈通體紅色讓人震悚,霄小們在月光下摸到此蛇無不嚇得魂飛魄散,第二是它晝間把細長的身子掩沒在石縫或者瓦礫間,夜裡出行,如看家狗白天在外遊蕩、夜晚才落屋守護。第三是它的毒牙在後溝,毒性不算太強,咬人後只會令人刺疼難耐,並無性命之憂,拒人而不傷人性命是看家狗的稟性。
相瑜嚇得不敢動彈。微微張開的嘴唇里突然滾動出一段歌韻,如哼如訴。
火赤鏈迅速地低下頭,左右擺首,緩緩退下。一會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ldo;你剛才唱得是什麼?&rdo;水底的火焰問。
&ldo;沒有呀!&rdo;
&ldo;好熟悉的曲調,我在哪裡聽過的。&rdo;
&ldo;不是我唱的吧?我怎麼沒感到自己在唱歌?&rdo;
&ldo;但你肯定發出了聲音,你不知道嗎?這就奇怪了。尚領隊,你也聽到了吧?&rdo;他向尚領隊求證。
&ldo;我聽到了,好像是當地人的高腔。&rdo;高腔是巴人的山歌里蛻化出來的,巴人們長年累月在山間行走,遠眺連綿起伏的大山,心中不免涌動起豪邁的激情,綠樹紅花闖入眼帘又顯得秀美,可能又觸動了隱藏在心底的一點纏綿,巴人在豪邁與纏繞的情緒衝激下想要表達,便從口裡不自覺地發出聲音來,其音韻高亢,音調卻婉轉。不如秦腔那麼激越,不如黃梅調的溫柔,但豪邁與纏綿渾然天成,能讓人的靈魂出竅。
&ldo;對,是本地高腔的調調,但更加圓潤。相瑜會唱這麼好聽的歌。&rdo;尚領隊說。
&ldo;哦,我也不知道,是隨口哼出來的吧。是讓蛇嚇的吧。我們進屋看看。&rdo;
&ldo;奇怪了,蛇沒有咬你。火赤鏈,暴躁脾氣的火赤鏈退縮了。&rdo;水底的火焰很奇怪這事。
&ldo;難道你想它咬我嗎?&rdo;
&ldo;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蛇的親戚似的。&rdo;
&ldo;你才是蛇的親戚!&rdo;相瑜嗆白他。
他們放慢腳步進屋後,看到一片凌亂的場面。兩張床上的墊絮亂糟糟地一團。幾根木板搭成的書桌上擺放著幾支鉛筆,幾張畫稿,畫的是當時知青勞動的情景,翻看後發現就圍繞著一個女子在描畫。或在放羊或在種菜或在玉米地家抬臂擦試汗水,和相瑜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相同的容貌。一定是相瑛!上方畫蛇屋的主人。
&ldo;是當年男知青的宿舍吧?從床鋪和鍋灶來看,至少有兩個人。&rdo;尚領隊分析。
&ldo;其中一個是我的父親‐‐他雖然從來沒有提過這事,但是我看過他的簡歷。&rdo;水底的火焰思忖道。
&ldo;度天行?他曾在這裡當過知青?另一個是誰呢?&rdo;
&ldo;是聶明帆!&rdo;相瑜回答。&ldo;而且這些鉛